削。

    他臂弯里，紧紧依偎着的，正是乔念念。

    她穿着一条梦幻的雾霾蓝纱裙，露出修长优美的脖颈。

    灯光下，她微微侧着脸，正对贺岁年说着什么，笑容温婉羞涩，眼波流转间带着怯生生的依赖，像一朵精心呵护、不谙世事的水晶花。

    那张脸……

    我的呼吸猛地一窒。照片远不及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太像了。

    不是像我。

    是像……传闻中秦誉那位亡妻的神韵。

    尤其是那低眉顺眼间流露出的脆弱感，那微微上扬的眼尾带着的无辜，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赝品！

    她身上那种刻意营造的、惹人怜惜的纯真，像一根冰冷的毒刺，狠狠扎进我的眼底。

    贺岁年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穿透人群，精准地锁定了我。

    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旧情，只有冰冷的、毫不掩饰的恨意和报复的快意。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极其恶劣的弧度，像是在欣赏一只终于落入陷阱、垂死挣扎的猎物。

    他轻轻拍了拍乔念念挽着他的手，然后，带着一种宣告胜利般的姿态，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一步一步，朝我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人群自动分开，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三人之间，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看好戏的兴奋。

    他停在我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睨视着我。

    乔念念依偎在他身侧，那双与我肖似的眼睛怯怯地望了我一眼，随即又飞快地垂下。

    【宋大小姐，】

    贺岁年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这一小片区域，带着淬了毒的玩味，

    【真是稀客。我以为，你会更‘识趣’一点。】

    刻意加重了识趣两个字，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在我身上来回扫视。

    最终落在我空空如也的双手和挺直的膝盖上，那眼神里的嘲弄几乎要溢出来。

    【怎么，没带护膝】

    周围瞬间响起压抑不住的嗤笑声和低语。

    【看来宋家是真不行了，大小姐亲自来求人】

    【贺三少这是要玩死她啊……】

    【啧，当年甩人的时候多傲气，现在……】

    那些声音像毒蛇一样钻进耳朵。

    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更深地陷进掌心，用那点尖锐的疼痛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掠过乔念念那张温婉柔顺的脸。

    这张脸，就是贺岁年报复我的工具！

    是他精心挑选、用来刺伤我的武器！

    他要我亲眼看着，一个顶着与我相似面容、却比我更听话、更温顺的替代品，是如何取代我，被他捧在手心，享受着本该属于我宋家的一切荣耀！

    一股混杂着恶心、愤怒和某种被深深亵渎的寒意，直冲头顶。

    【贺岁年，】

    我迎上他那双充满恶意的眼睛，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冰冷的笑意，

    【三年不见，你的品味……】

    我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在乔念念那张怯生生的脸上停顿了一瞬，

    【倒是越发……返璞归真了。】

    最后四个字，我说得极轻，却像淬毒的冰锥。

    乔念念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咬着下唇，泫然欲泣地看向贺岁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贺岁年的脸色骤然阴沉下去，眼底的暴戾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猛地向前逼近一步，那股迫人的、带着血腥味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宋枝！】

    他压低了声音，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