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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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霉味呛人。李嬷嬷颤抖着捧出半片焦黄纸页:老奴偷出夫人最后一剂药渣,那夜柳氏的人就闯进老奴家中...
我接过残页对着光,隐约可见断肠草三字。果然是剧毒!突然门外传来杂沓脚步声。
谢惊澜长剑出鞘快如闪电,将我推到身后。木门轰然倒塌,三个蒙面人持刀闯入。
嬷嬷躲好!我拔出匕首。前世在流放地学的防身术派上用场,一个旋身刺入最先冲来之人的大腿。热血喷溅在孝服上,那人惨叫倒地。
另外两人显然没料到我会武艺,愣神间谢惊澜的剑已到近前。没有花哨招式,只有一击毙命的狠辣。转眼间,一人咽喉绽开血线,另一人长剑断成两截。
留活口!我急喊。
谢惊澜剑尖抵在最后那人喉头,左手闪电般卸了他下巴。可惜晚了,那人嘴角溢出黑血,顷刻毙命。
死士。谢惊澜踢了踢尸体,齿间藏毒。
我蹲下身搜查,从领头人腰间摸出一块令牌——柳家的家徽!虽然早有预料,心脏仍像被铁手攥住。前世母亲死后,柳氏就是用这块令牌调遣杀手...
姑娘快走!李嬷嬷突然推我,他们肯定还有同伙!
谢惊澜已经拎起尸体扔进角落,剑尖挑起床单盖住血迹:后窗走。
刚翻出窗棂,远处又传来脚步声。谢惊澜一把扣住我的腰跃上屋顶,几个起落便甩开追兵。寒风刮得脸颊生疼,他胸膛却热得像块烙铁。
为什么帮我在一条暗巷落地时,我喘着气问。
他松开手,眼神晦暗不明:恰巧路过。
骗鬼呢。我抹了把脸上血迹:跟我回府,月俸十两。
我不——
二十两,包食宿。我直视他眼睛,顺便查清谁要杀我。
他瞳孔微缩。对视片刻,突然伸手抹去我鬓角一点血渍:三十两,我只护你一人。
成交。
我赶紧翻出几件男装和伤药,用食盒装着扔出墙外。
谢惊澜接得稳稳当当。我压低声音:申时在西侧门等我,扮作我的车夫。
3.
回府马车摇摇晃晃。谢惊澜驾车的背影在雨幕中若隐若现,莫名让人安心。
李嬷嬷安全了车轮辘辘声中,我低声问。
谢惊澜头也不回:安置在我旧部家中。顿了顿,你早知道会遇袭
猜的。我掀开车帘一角。大昭寺方向乌云密布,山雨欲来。
寺内檀香缭绕。我跪在佛前佯装诵经,实则从袖中取出李嬷嬷给的残页。被烧毁的部分隐约能辨出七日心脉等字,最下方有个奇怪的符号——像字又像图。
施主。身后突然响起苍老声音,我惊得差点撕碎纸页。回头见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和尚,手中念珠泛着幽光。
方丈有何指教
老和尚浑浊的眼睛盯着我手中残页:这纸上的七日断魂散,乃苗疆禁药。老衲四十年前在南诏见过一次...
我心跳如鼓:大师认得这药方
认得,也不认得。他枯手指向那个符号,这是南诏巫医的标记。此毒无解,但下毒者必留痕迹——中毒者枕畔会开出一朵赤色曼陀罗。
母亲灵堂!我猛地站起,香灰撒了一身。正要追问,殿外传来虞月瑶娇滴滴的声音:姐姐,母亲让我来接你...
老和尚眨眼间消失在后殿。我匆忙将残页藏好,转身时已换上哀戚表情。虞月瑶一袭月白襦裙,发间只簪一朵白绒花,活脱脱一朵风中白莲。
妹妹怎么来了我虚弱地靠上她手臂。这具身体尚未经历流放之苦,肌肤相触时,我能感觉到她袖中藏着的尖锐物件——呵,果然带着凶器。
担心姐姐呀。她眨着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