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却被当成累赘。

    晚饭时，爸爸难得回来得早。他给我盛了一碗鸡汤：多喝点，补身体。

    [废物！当初就该扔在外面！治什么治花钱找罪受！死了干净，还能给小铮报仇！]他的心声刺痛我的耳膜。

    我低头喝汤，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小寻，明天我请假带你去看中医，听说有个老中医治这个挺有一套的。妈妈夹了块肉放我碗里。

    [死了干净，别拖拖拉拉的，浪费钱。]

    我差点把嘴里的汤喷出来。强忍着怒火，我点点头：谢谢妈。

    饭后，爸妈坐在客厅看电视。我躲在楼梯拐角，听他们的对话。

    这病要花不少钱。爸爸叹气。

    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不治。妈妈回答，心里却想：[要是能早点死就好了，省得花这冤枉钱。]

    小铮要是还在，肯定会照顾好弟弟。爸爸的声音哽咽了。

    [都是这个废物害死了小铮！现在自己得了绝症，活该！]

    我站在阴影里，看着他们伤感的模样。他们对死去的周铮无尽的思念和美化，以及内心深处对我无休止的怨恨，认为是我害死了周铮。这种恨意仿佛刻在骨子里，每次听到都像钝刀割肉。我看着他们悲伤的表情，心里那种被指责为凶手的负罪感，沉重得让我喘不过气。

    我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冲下去质问他们。我需要更多信息，更多证据。

    第二天晚上，我听到爸爸在书房接电话。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谄媚。

    王局，您放心，事情都办妥了。钱...钱已经按照您的指示，都打过去了。

    [这笔钱！够我在局里再上一步了！王局这条线必须抓牢！]

    对，那个案子，绝对不会让它再翻起来。所有人都打了招呼，证据也...都处理干净了。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绝不能让人知道！那个案子必须压死！只要我爬得够高，谁也查不到我头上来！]

    我心跳加速。原来堂堂派出所副所长，竟然在收受贿赂，徇私枉法！而他内心的惊恐和对权力的贪婪，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强烈得多。

    几天后，我又听到妈妈在阳台打电话，声音紧绷，带着一种极度的焦虑。

    张医生，你那边怎么样那个...那个王梅的病例，有没有人问起

    [天呐，为什么偏偏是我遇到这种事！]

    是啊，我当时就不该签字...可当时情况太乱了...现在想想都后怕。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听起来像是快要崩溃。

    拜托你，一定要盯紧点，别让任何人发现！要是被查出来...我的职称，我的名声...全完了！我这么多年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我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绝不！

    我冷笑。主任医师李慧兰，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却犯下医疗事故，还刻意掩盖。而她内心的焦虑和对事业毁掉的恐惧，让她整个人都像绷紧的弦。

    一周后，我的身体状况急剧恶化。胃痛越来越频繁，我开始吐血。

    爸妈带我去医院检查，医生建议住院。

    住院费太贵了。爸爸皱眉。

    [死在家里多麻烦，还是死在医院省事。]

    那就住院吧。妈妈叹气，心里却想：[希望快点结束，别拖太久。]

    回家收拾住院用品时，我看到爸妈站在小铮的房间前，神情哀伤。

    小铮要是知道弟弟这样，肯定会很难过。妈妈擦眼泪。

    [都是这个废物！如果不是他，小铮怎么会跳河]

    我站在走廊上，看着他们沉浸在对死去儿子的思念中，心里的恨意如同滔天巨浪。原来我不仅是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