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不过是暂时的安宁,在黑暗深处,或许还有更为可怕的存在,正蛰伏着,等待着下一次与我们狭路相逢
。
第二十章:永恒守望
殡仪馆内,空气仿若凝固,焦糊与腐臭的气息交织弥漫,挥之不去。尘埃在死寂中悠悠沉降,每一粒都似带着往昔的沉重。女孩精疲力竭,瘫坐在布满裂痕的地板上,工装裤的膝盖处,暗红血渍如晕染的墨,不断扩散。她眼神空洞,盯着手中残破的喷雾罐,声音喑哑如破旧风箱:这鬼地方,可算安静了。
我望向窗外,天色渐白,那晨光仿若凝滞的铅水,缓慢且艰难地淌入走廊。原本被黑色黏液肆虐腐蚀的墙面,此刻正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愈合。剥落的墙皮像是被无形的手牵引,悄然重新贴合;狰狞的裂痕也逐渐弥合,仿佛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不过是一场荒诞的梦。但我心底清楚,这表面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后的短暂安宁,那些深埋地下的秘密,如蛰伏的巨兽,永远不会真正沉睡。
跟我走吧。
女孩猛地起身,她身上那件荧光橙工装,在昏暗的环境里异常刺眼,却又透着一股即将熄灭的颓丧,你没必要被困在这儿。
我下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青铜铃铛残片,指尖触碰到的冰凉,瞬间勾起记忆深处那些破碎的画面。民国守夜人的坚毅面容、腐烂红雨衣女人的绝望身影、异化张主任的狰狞模样,在脑海中走马灯般交替闪现。他们都曾怀揣希望,踏入这殡仪馆,试图打破诅咒,却无一例外地被黑暗吞噬。我的目光移向走廊尽头那扇散发着幽微蓝光的第三扇窗户,那是连接阴阳两界的通道,更是一份沉甸甸责任的象征。
我留下。
话语出口,仿若在这密闭空间内缔结了一道无形契约。女孩闻言,张了张嘴,似有千言万语,却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叹。她默默从背包里掏出半卷绷带,抛向我,而后转身离去。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在晨光的勾勒下,愈发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随着女孩的脚步声彻底消散,殡仪馆内的温度陡然降至冰点,寒意顺着骨髓蔓延。我翻开那本早已残破不堪的守则,空白页上,一行血字正缓缓浮现:新任守夜人需于月圆之夜重铸封印,每一次修复,皆会损耗生命。
窗外,梧桐树的枝叶沙沙作响,树影在墙上摇曳,恰似无数双在黑暗中招手的鬼手。
夜深,万籁俱寂。我从储物间找出一件褪色红雨衣,套在身上。雨衣下摆那斑驳的暗红污渍,在月光下透着一股诡异,分不清究竟是陈年血迹,还是神秘颜料。我手持重新拼凑好的钥匙,走向地下室的铁门。铁门在月光下泛着森冷幽光,宛如通往地狱的入口。还未靠近,便能听见门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似有无数细小的爪子,正急切地抓挠着,想要挣脱束缚。当钥匙插入锁孔的刹那,守则
哗啦
一声自动翻到新的一页,上面赫然写着:铭记,所见未必为真,所闻亦可能是谎言。
清冷月光透过第三扇窗户,洒在长长的走廊上,我手持手电筒,开始巡逻。光线扫过停尸间的冰柜,每一台冰柜都像沉默的巨兽,隐匿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突然,咔嗒
一声轻响,打破了死寂,一台冰柜的柜门缓缓打开。我瞬间绷紧神经,手紧紧握住腰间匕首,心脏狂跳。然而,冰柜里并没有预想中的恐怖场景,只有一张泛黄照片。照片上,年轻的我身着红雨衣,站在殡仪馆门口,面带微笑,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命运一无所知。照片背面,用朱砂写着一行字:轮回,从未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