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脖颈处的铜钱吊坠与我的严丝合缝,可当她转身,半张脸竟腐烂成白骨,二十年前那场火,烧死的不只是你父亲,还有试图复仇的陈薇父亲。
她伸出枯骨般的手指,镜面顿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而现在的他,不过是执念凝成的恶鬼。
地下室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混着陈薇压抑的啜泣。我冲下楼梯,却发现暗格里所有的照片都在渗血,照片上戴鸭舌帽的身影眼睛被挖去,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对不起。
陈薇蜷缩在角落,脖颈处的铜钱吊坠泛着不祥的红光,她抬起头时,瞳孔里映出的是无数个扭曲的自己。
小秋,救我……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身体里的林双……她要把我吞噬了。话音未落,她突然剧烈抽搐,整个人悬浮在空中,脖颈处的吊坠迸发出刺眼的蓝光。
我慌忙掏出铜钱,两枚碎片相触的瞬间,地下室的墙壁轰然倒塌,露出后面尘封的密室。
密室中央摆着张手术台,上面散落着沾满血迹的安定药瓶和病历。
最上面的诊断书让我血液凝固——患者姓名栏写着林秋,诊断结果是妄想型精神分裂症,主治医师签名是陈薇父亲的名字。
照片墙贴满我的生活照,每张照片下方都标注着日期和观测记录,最新的一张是昨天在警局门口拍摄的。
原来我才是那个被治疗的疯子……我浑身发冷,脚下的镜面地砖突然映出另一幅画面:火灾后,年幼的我被绑在手术台上,陈薇父亲戴着口罩,将针头缓缓刺入我的静脉。
而在手术台阴影里,穿白裙的林双正拼命捶打着玻璃,泪水在她脸上凝成冰晶。
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视频,画面是母亲的葬礼现场。人群中闪过陈薇父亲的身影,他悄悄将一枚铜钱塞进我口袋,镜头拉近,他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视频戛然而止,镜中传来女人凄厉的尖叫,陈薇的身体开始分裂成两半——左边是穿白裙的林双,右边是穿蓝裙的陈薇。
够了!我举起铜钱怒吼,金属吊坠突然迸发强光。密室的镜面开始崩塌,无数个我从镜中跌出,有的举着水果刀,有的戴着鸭舌帽,还有的脖颈缠着绳索。
林双和陈薇的身影在光芒中渐渐融合,化作一道温暖的白光将我包裹。
小秋,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融合后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白光中浮现出童年记忆——七岁那年,我和林双在老宅后院种下的许愿树,树下埋着我们的铜钱吊坠。打破镜像,重获新生。
白光消散时,我发现自己站在老宅后院,许愿树已经长成参天大树,树根处露出半块刻着秋字的石碑。
警局突然来电,说陈薇父亲的尸体不翼而飞,监控显示他在凌晨三点走出停尸房,步伐和二十年前的监控画面分毫不差。我望着手中重新合一的铜钱吊坠,吊坠表面浮现出细小的纹路,拼凑成钟楼的图案。
远处传来悠扬的钟声,第七声钟响过后,老宅所有的镜面同时映出同一个画面:穿旗袍的母亲站在钟楼顶端,向我伸出手。
该去结束这一切了。我握紧吊坠,向钟楼走去。月光下,钟楼的裂缝中渗出黑雾,隐约传来孩童的哭声和铁链声。
当我踏入钟楼的刹那,所有的镜像碎片在眼前重组,二十年前的真相终于完整呈现——父亲、母亲、陈薇父亲,还有年幼的我们,不过都是命运棋盘上的棋子,而执棋人,竟是藏在镜像深处的那个我。
9
踏入钟楼的瞬间,寒意如潮水般涌来,仿佛整座建筑都在吞噬着仅存的温度。
螺旋楼梯上布满青苔,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脚下传来细碎的
ch
声,像是踩碎了无数人的梦。
墙上的壁灯明明灭灭,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