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步摇挂在你耳后时,比落在地上好看千倍。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苏晚棠望着杯中摇曳的茶叶,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京城贵公子,最是薄情。
可眼前这人,却在她还未表明身份时,就敢为她得罪权臣。
谢将军为何......
她刚开口,却见菱歌匆匆跑来,脸色煞白:小姐!夫人派人来寻了!
谢承渊起身时带起一阵风,他从袖中取出个锦盒放在桌上:这是西域进贡的伤药,苏小姐收着。
他凑近时,苏晚棠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冷香,改日,我去苏府拜访。
马车疾驰在青石路上。
苏晚棠打开锦盒,里面是个白玉小瓶,瓶身刻着缠枝莲纹。
菱歌看着她泛红的脸,忍不住调侃:小姐这是被将军勾了魂为个陌生男子得罪丞相府,以后可怎么办
苏晚棠将药瓶贴在胸口,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玉的凉意。
她望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突然想起谢承渊护着她时,掌心传来的温度。
或许从梅林初见那刻起,她的命运就已和这个名字紧紧纠缠在了一起。
而此时的醉仙楼雅间里,谢承渊望着苏晚棠匆匆离去的背影,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
他想起方才宋子明不怀好意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有些人,我护定了。
第三章:锦书暗度
暮春的细雨如丝,苏晚棠倚在绣楼窗前,看着雨滴顺着青瓦檐角坠落,在青石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自醉仙楼一别,已过了七日,谢承渊那句改日拜访迟迟没有兑现,反倒让她的心绪如这连绵春雨般缠绵悱恻。
小姐,该用午膳了。
菱歌端着青瓷碗进来,碗里飘着雪白的银耳羹,夫人说您这几日茶饭不思,可要保重身子。
苏晚棠接过碗,用银匙轻轻搅动羹汤,忽然想起谢承渊在醉仙楼斟茶的模样。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斟茶时手腕微转,青瓷盏里便泛起涟漪,如同此刻她心底泛起的涟漪。
正出神间,忽听得墙外传来清脆的马蹄声。
苏晚棠猛地起身,裙裾扫过妆奁,胭脂盒啪嗒掉在地上。
她扒着窗棂向外张望,只见巷口停着一辆青布马车,玄色衣摆一闪而过,那人腰间的玉佩在雨幕中泛着温润的光。
是他!
苏晚棠转身要跑,却被菱歌拦住:小姐!您还穿着寝衣!
待她换好月白襦裙奔到前厅,谢承渊正与父亲对坐品茶。
他褪去了往日的劲装,一袭藏青长衫更显温润如玉,手中捧着一卷《孙子兵法》,指节轻轻叩着书页:苏伯父这藏书阁里,竟有贞观年间的孤本。
苏父捋着胡须笑道:谢将军若喜欢,尽管拿去研读。犬子自幼痴迷兵法,只可惜......
他话音未落,苏晚棠已迈着小碎步走进来,发髻上的珍珠流苏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谢承渊抬眼,目光在她绯红的脸颊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苏小姐也爱兵法
苏晚棠的脸更红了,绞着帕子不知如何作答。
苏父却误以为女儿害羞,解围道:小女不过是跟着兄长读过几页,哪里比得上谢将军驰骋沙场。
寒暄间,谢承渊从袖中取出个檀木匣:听闻苏小姐擅书画,特从西域寻来的狼毫笔,还望笑纳。
匣子打开,三支毛笔静静躺在锦缎上,笔杆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梅花。
苏晚棠的指尖刚触到笔杆,忽听得前厅外传来尖锐的嗓音:谢将军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