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烬--
寒冬腊月,朔风凛冽,如同一头咆哮的猛兽,肆意地席卷着整个京城。纷纷扬扬的大雪如同鹅毛一般,将世间万物都披上了一层洁白的殓衣。
沈清璃被两名狱卒拖拽着,踉踉跄跄地走向那冰冷的刑场。她身上那件破旧不堪的囚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根本无法抵御这刺骨的寒冷。凌乱的发丝肆意地飞舞着,遮住了她那憔悴却依然倔强的脸庞。
刑场周围,早已围满了形形色色的人。他们或是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这桩所谓的通敌叛国大案;或是带着冷漠麻木的神情,如同观看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雪花落在他们的肩头、帽檐,却丝毫不能冲淡他们眼中那看热闹的热切。
沈清璃的目光在人群中慌乱地搜寻着,她渴望看到哪怕一丝同情或信任的目光,然而,她看到的只有冷漠、唾弃和幸灾乐祸。她的心,如同坠入了无底的冰窖,寒意从脚底直透心头。
不远处,萧景珩身着一袭黑色蟒袍,袍角绣着的金色蛟龙在雪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他头戴玉冠,冠上的明珠折射出清冷的光芒,与他那冷峻如霜的面容相得益彰。他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一步步朝着沈清璃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沈清璃的心上,让她的心愈发破碎。
沈清璃,你父通敌叛国,罪大恶极,罪无可恕。今日,便是你沈家的死期,也是你偿还罪孽之时。萧景珩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传来,冰冷刺骨,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那声音在寂静的雪夜中回荡,仿佛是死神无情的宣判。
沈清璃缓缓抬起头,眼中燃烧着愤怒与绝望的火焰。她死死地盯着萧景珩,那眼神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萧景珩,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沈家世代忠良,为了这天下,不知洒下了多少热血,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如今却被你无端诬陷,落得如此下场。我与你真心相爱,将一颗心毫无保留地交付与你,换来的竟是这灭门之灾,你良心何安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混着冰冷的雪花,顺着她那消瘦的脸颊滑落,滴在雪地上,瞬间消失不见。
萧景珩微微皱眉,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似有痛苦,又似有挣扎,但很快,那一丝情绪便被他强行压制下去,重新恢复了那副冷漠无情的模样。多说无益,事实俱在,容不得你狡辩。今日,你必须死。说罢,他缓缓抽出腰间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在雪光的映照下,匕首散发着森冷的气息,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索命无常。沈清璃惨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绝望。好,好一个萧景珩!你既如此绝情,那便动手吧。但我沈清璃在此诅咒你,生生世世,我们永不相见。你将永远活在这无尽的痛苦与悔恨之中,不得解脱!
萧景珩的手微微颤抖,握着匕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缓缓举起匕首,对准沈清璃的心口。沈清璃闭上双眼,不再看眼前这个让她爱到极致、也恨到极致的男人。她的心中充满了对家人的愧疚,对命运的不甘。
噗嗤一声,匕首无情地刺入沈清璃的心口,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洁白的雪地,如同盛开了一朵绚丽而凄美的血花。沈清璃的身体晃了晃,缓缓倒下。萧景珩看着手中染血的匕首,心中一阵恍惚,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他的生命中抽离。
林晚从噩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湿透了她的睡衣,贴在她的身上,让她感到一阵寒意。她惊恐地环顾四周,熟悉的出租屋在黑暗中显得有些阴森。她伸手摸向自己的手腕,那块红痕胎记正隐隐作痛,仿佛在诉说着前世的痛苦与不甘。
林晚是个孤儿,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因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双双离世,只留下她一个人在这世上孤苦伶仃。这些年来,她靠着自己对绘画的热爱和天赋,以画古风插画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