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合上笔记本，药片滑入喉中的动作干脆利落。接过水杯时，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温度高得惊人。

    下次遇到这种...陆沉顿了顿，直接呼叫安保。

    程清宁莞尔，航空公司可不希望我们这么对待上帝。

    上帝不会骚扰空乘。陆沉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右手指节泛白，仿佛在克制什么。

    程清宁微微一怔。她看过太多名人乘客，大多数要么傲慢要么假惺惺地亲切。但这个格斗冠军的眼神里，有种近乎笨拙的正直。

    34D，麻烦过来一下！同事的呼唤从厨房区传来。

    程清宁刚要开口，陆沉已经重新戴上了墨镜，侧脸线条在机舱昏暗的灯光下如同一幅剪影。去吧。他说，语气又恢复了最初的疏离。

    但她分明看见，他低头时，那道眉骨上的伤疤微微舒展，像个藏得很浅的笑。

    2

    遗失的笔记

    程清宁站在机组人员通道口，看着陆沉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航站楼的人流中。她低头整理制服时，发现头等舱最后一排的座椅缝隙中卡着一个黑色皮质笔记本。

    陆先生！她下意识喊出声，但人潮汹涌，那个身影早已不见踪影。

    回到机组休息室，程清宁小心地翻开笔记本。扉页上用钢笔写着陆沉训练日志，字迹锋利如刀。她本打算合上等待失主认领，却被下一页的内容吸引住了——

    密密麻麻的战术分析图上标注着各种颜色的笔记，每一场对手的比赛视频都被分解成帧，旁边是蝇头小楷写下的破绽分析。最新一页上画着个火柴人图形，旁边写着：右肩旧伤复发，需调整侧踢角度。

    这么细致...程清宁轻声感叹。她见过太多名人乘客丢三落四，却从未见过如此严谨的训练记录。

    通过航空公司贵宾服务部，程清宁联系到了陆沉的经纪人刘威。电话那头的声音礼貌而疏离：非常感谢，程小姐。陆先生正在备战慈善表演赛，我会派人来取。

    我可以亲自送过去，程清宁脱口而出，随即补充道，毕竟里面有重要训练内容。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明天下午三点，市体育馆VIP入口。

    挂断电话，程清宁的同事林真真从背后一把搂住她，我们冰山美人居然主动要见男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只是工作交接。程清宁耳根发热，把笔记本塞进包里。

    第二天，程清宁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出现在体育馆。刘威是个精瘦的中年男子，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扫描仪般打量她，程小姐比想象中年轻。

    陆沉从训练场走出来时，浑身被汗水浸透，肌肉线条在阳光下泛着水光。看到程清宁，他明显怔了一下，接过笔记本时指尖微微发颤，谢谢。

    我看了几眼训练笔记，程清宁坦言，很佩服您的专业态度。

    陆沉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看得懂

    我弟弟练过两年柔道。程清宁指了指笔记上某处，这个关节锁的改良很巧妙。

    刘威突然插话，陆沉，媒体采访五分钟后开始。

    陆沉皱眉，却对程清宁说：周六有场慈善表演赛，有兴趣可以来看。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VIP票，第一排。

    程清宁接过烫金邀请函时，注意到陆沉右手关节处结着厚厚的茧，与他在飞机上优雅握杯的样子形成奇妙反差。

    周六的体育馆座无虚席。程清宁坐在第一排，看着聚光灯下的陆沉像头优雅的猎豹，三个回合就将对手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当主持人宣布他将全部奖金捐给儿童福利机构时，全场掌声雷动。

    赛后，程清宁鬼使神差地留在空荡荡的场馆外。夜色中，陆沉独自走出来，右肩敷着冰袋。

    打得漂亮。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