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不吭。

    他的脸上写满了愧疚与无奈，偶尔抬起头，目光在众人身上匆匆扫过，又迅速垂下，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我静静地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被掉包的那个孩子与我毫无关系。

    我的双手交叠在膝盖上，手指轻轻敲击着，看似平静，实则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多年来的委屈、不甘、愤怒，此刻如潮水般在心中涌动，可我却强忍着，不让它们在脸上露出一丝痕迹。

    好了，事情就是这样，你们可以走了。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冷意。

    我实在不愿再看这混乱的场面，也不想再与这些人有过多纠缠。

    婉茹，我的婉茹，我是妈妈，你就原谅妈妈吧，我的婉茹啊！

    苏室听到我的声音，像是溺水之人看到了救命稻草，拼了命地朝我扑来，伸手就想抓住我的衣袖，眼神中满是祈求与绝望。

    然而，小桃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地挡在了我的身前，将苏室拦了下来。

    苏室被挡在小桃身后，仍不死心地挣扎着，嘴里不停地呼喊着我的名字。

    我看着苏室那近乎疯癫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我不怪你，因为这件事你也是被蒙在鼓里的。我也不恨你，哪怕小时候你任由秦悦怡欺负我。

    但我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我不可能把你当成亲生母亲一样敬爱，更不可能对这件事视而不见。

    你生了我没错，但这些年在府中我所遭受的欺辱，就算是还了你的养育之恩。

    我希望我们今后不要再有任何往来，再相逢，便是路人。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的母亲，我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苏室听到我的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即崩溃大哭。

    我知道是母亲对不住你，你就让我留在你身边赎罪吧！哪怕让我在你身边当牛做马也好，孩子，我的孩子……

    她的身子瘫软在地，双手死死地抓着地面，像是想要抓住即将失去的一切。

    珍重，秦夫人。

    我不再看她，微微侧身，目光望向别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不，我的女儿，你不能这样对我，不……

    苏室的哭喊声渐渐被下人拖走的脚步声淹没。

    婉茹，这件事我真的全然不知，你别怨我。

    秦父这时走上前，看着被拖走的苏室，一脸悔恨地看向我，眼中似乎还带着几分真诚，可我心里清楚，那不过是他的伪装罢了。

    父亲，你当真不知道吗

    我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眼神中满是嘲讽。

    父亲，需要我把话说得再明白些吗当年若不是你暗中相助，秦夫人又怎么会丝毫没有察觉

    若不是你命人支开了秦夫人的贴身丫鬟，即便杨柔本事再大，生产时又怎能从秦夫人那里抱走孩子

    我每说一个字，心中的愤怒便多一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敬重的父亲，竟然也是这场阴谋的参与者。

    当年……

    秦父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脸上的神情显得极为尴尬。

    不必再说了，你走吧，父亲。

    我冷冷地打断他。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父亲了，走吧，秦先生。

    我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心中满是失望与决绝。

    秦父满脸懊悔地离开了，可我心里清楚，他懊悔的并非当年的决定。

    若我没有如今的地位，他决然不会后悔。

    当年他同意此事，不过是因为杨家能给他带来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