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云轩老宅的标记旁——那是父亲悬梁自尽的地方,也是二十年前青花梅瓶调包案的起点。
1998年的雪夜,他忽然开口,指尖抚过地图上老宅的轮廓,两位母亲在地下室熬制金缮漆,用的是你我的脐带血。银链坠子碰到砚台边缘,发出清越的响声,她们早知道,只有我们的血能激活瓶底的双生莲纹。
虞绯的指尖划过他刚写下的坐标,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青铜钥匙,齿痕与眼前这幅地图上的锁孔图案完全吻合。监测环在腕间闪烁,显示她体内的曼陀罗毒素正在消退——那是傅砚深上周掺入她安神药的,却被她用金缮漆中的血竭中和,就像他们的关系,在伤害与治愈中循环往复。
晨光穿透云层时,虞绯摸到枕下冰冷的金属物件。借着百叶窗漏进的光线,她辨认出是霁云轩地库的青铜钥匙,钥匙环上的双莲纹与傅砚深胸口的金缮纹路一模一样,齿痕处还留着新鲜的磨痕,显然是刚从模具上取下的。
还记得在观测站,傅砚深转身时,衬衫领口大开,露出心口新写的绯字金漆,你问我金缮是否用了你母亲的血他拾起案头的《营造法式》,翻到夹着金箔的那页,其实她们用的是双生血——你的血里有傅家的基因,我的血里流着虞家的脉。
虞绯望着他,忽然想起地库标本瓶里的氰化物晶体,中央嵌着的半枚玉佩。原来早在二十年前,两位母亲就用她们的智慧,将仇恨与爱意熬成金缮漆,把两个本该对立的生命,粘合成缺一不可的整体。
所以每次修复文物,她的指尖划过他胸前未干的金漆,你都在提醒我,我们是彼此的裂痕与粘合剂
傅砚深笑了,指腹抹去她唇角残留的金漆:不,是在提醒我自己——比起揭开二十年的真相,我更怕某天清晨醒来,再也找不到让我疼到骨血里的这道裂痕。
修复室的门突然被山风吹开,带着湿气的紫藤花香涌进来,与金缮漆的沉郁气息缠绕。虞绯望着傅砚深手中的青铜钥匙,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碎玉重圆时,双莲破土日,此刻钥匙齿痕在晨光中闪烁,像把即将开启命运秘窑的火漆印。
而案头的血金漆,正随着两人交叠的心跳渐渐凝固,在金丝楠木表面形成独特的肌理——那是比任何瓷器都更坚韧的存在,裂痕里藏着血与蜜的滋味,就像他们的故事,在疼痛与温柔中淬炼,终将成为时光窑火里,最独特的存在。
暴雨过后的天空泛着青金石的光泽,修复室外的紫藤架上,两朵并蒂莲正悄然绽放。虞绯知道,属于她与傅砚深的金缮秘卷,才刚刚翻开新的一页——在那页纸上,仇恨与爱意早已熬成最坚韧的粘合剂,将两个被命运击碎的灵魂,永远粘合在彼此的裂痕里。
第七章:焚缂
拍卖厅的水晶吊灯在午夜钟声响起时突然爆裂,两千七百颗施华洛世奇水晶同时坠落,在波斯地毯上砸出细碎的光雾。虞绯的掐丝珐琅耳坠勾住傅砚深定制西装的真丝领带,鎏金137号牌在她指间发烫——那是用霁云轩旧藏的青铜铸模压制的,边缘还刻着半朵缠枝莲纹。
当心。傅砚深的手掌扣住她后腰,体温透过月白羽纱旗袍传来,混着雪松香水与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她仰头时,耳坠的流苏扫过他喉结,看见他眼底倒映着自己颤抖的睫毛,以及请柬背面用氰化钾溶液写的威胁信——在紫外线灯的冷光下,那些隐形字迹正显形为狰狞的骷髅头,眼窝处嵌着微型摄像头。
三千万。他握住她举牌的手缓缓上扬,尾戒的寒铁擦过她无名指根的薄茧,这个数字刚好是令尊1998年在码头收下的封口费。大屏幕突然闪烁,泛黄的验尸报告投影在穹顶:虞明修,血液中137号氰化物浓度0.8mgL,与1998年傅静宜中毒案完全一致。虞绯的指甲掐进掌心,想起父亲葬礼那天,棺木里的白菊都沾着同样的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