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漆的光泽:金缮需以挚爱之痛为引,方能炼就永不崩裂的共生之釉。她抬头望着傅砚深,发现他胸口的金缮纹身正在吸收标本瓶的幽蓝,纹路逐渐清晰成双生莲的形态。
现在我们有足够的痛来修复一切。虞绯忽然咬住他手腕,血腥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监测环发出刺耳鸣响。傅砚深的指尖穿过她的发丝,按在她后颈的条形码刺青上——那是与他相同的孤儿院编号,原来他们从未被分开,从胚胎分裂的那一刻起,就被刻进彼此的裂痕。
标本瓶的幽蓝涟漪突然汇聚成光束,照亮密室深处的青铜柜。虞绯看见,柜门上刻着与碎雪杯相同的裂痕图案,而傅砚深正用他们混合的血,在柜门上绘制双生莲的图腾。暴雨在老宅外呼啸,却掩不住两人交叠的心跳,那是比任何金缮漆都更坚韧的羁绊,是错釉的命运里,最完美的共生。
当青铜柜轰然开启时,虞绯终于看清里面的物件——1998年调包的青花梅瓶,瓶底的霁云款正在吸收他们的血,显形出完整的双生莲纹。而瓶中封存的,不是海洛因,而是两份亲子鉴定书,一份证明她是傅静宜的亲生女儿,另一份,确认傅砚深流淌着虞明修的血液。
原来我们从来不是仇人。虞绯的指尖抚过梅瓶的裂痕,那里藏着两位母亲的血指纹,而是被命运错釉的双生莲,在疼痛中扎根,在裂痕里盛放。
傅砚深的手掌覆上她手背,体温与梅瓶的凉意交织。他望向密室墙上的实验记录,最终停在错釉的定义旁:瓷器在烧制时出现的意外裂痕,反而成为独一无二的美学印记。他忽然轻笑,指腹摩挲她掌心的针茧,就像我们,在错釉的人生里,炼就了比完美更坚韧的灵魂。
暴雨渐歇,翡翠山的晨雾漫进密室。虞绯知道,拍卖会庆功宴上举杯的仇敌,终将在双生莲的光芒下无所遁形。而她与傅砚深,这对被命运错釉的双生体,将带着金缮的疼痛与温暖,在裂痕中继续前行——因为他们早已明白,真正的修复,从来不是掩盖裂痕,而是让裂痕成为照亮彼此的光。
第九章:沥血
跨海大桥的钢索在暴雨中发出濒死的哀鸣,虞绯的月白羽纱旗袍下摆被爆炸气浪掀起,露出脚踝处未愈的枪伤。她抓着傅砚深的西装前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掌心触到的潮湿不只是雨水,还有他左胸不断渗出的血——半小时前,他替她挡住了来自暗处的狙击枪子弹。
砰——
第二声爆炸撕裂桥面,虞绯被气浪掀向护栏,破碎的挡风玻璃如暴雨倾盆。妊娠报告单从她手中滑落,雪白的纸张在火光中翻转,B超影像里7周大的胎芽像只振翅的蝶,转瞬被气浪卷向燃烧的桥体。傅砚深的西装外套不知何时盖在她肩上,雪松香水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与她腕间监测环的警报声形成残酷的交响。
金缮要用最纯粹的痛苦当粘合剂。虞绯的修复刀不知何时握在手中,鲨鱼皮刀柄还带着傅砚深的体温。刀刃刺入他右肩胛骨的瞬间,她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就像这个孩子……泪水混着雨水砸在他睫毛上,那里还留着昨夜在修复室替他缝合伤口时的金缮粉,生来就要缝补我们破碎的基因。
傅砚深的闷哼被警笛声碾碎。他低头望着胸前的刀疤,金缮纹身因剧烈震动渗出金粉,在血水中形成诡异的光路。别这样……他的指尖抚过她颤抖的唇,咸涩的雨水混着血珠,我们可以……
没有‘可以’了!虞绯尖叫着摇头,监测环的红光在她腕间疯狂闪烁,你以为我没看见地库的实验记录同源胚胎的存活率只有0.3%,这个孩子的基因链上,刻着十七道用我们的血修补的裂痕!
警笛声从四面八方涌来,蓝色与红色的光在燃烧的桥体上跳动。傅砚深突然低头,咬住她唇上的血珠,血腥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他解开西装衬里的暗扣——那里缝着半幅手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