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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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家的小崽子,这么不喜欢说话,是舌头不想要了吗!”
刀尖划过她舌尖,殷念尝到血的腥甜。
和父亲喂她的糖葫芦一个味道。
她终于明白,原来人在濒死时,记忆会挑最甜的片段来骗自己
场景再次变化,虞岁岁的意识已经彻底沉沦,她已经分不清,她是谁。
但记忆告诉她,她是殷念
她逃到了暗巷里讨饭,把发霉的馒头掰成十七块。
被流浪狗咬掉半块,她蹲在墙角哭了整夜。
不是心疼,是突然想起刑场上的雪,想起父亲头颅滚动时,那只瘸腿橘猫突然跳上城墙,冲她晃了晃尾巴。
眼神摇曳。
她躺在别墅的床上,摸着脚踝的钉疤,突然听见浴室传来水滴声。
有人在洗澡,水流声混着热水器的嗡鸣,像极了刑场那天的梆子声。
她蜷缩成球,指甲掐进掌心,却在闻到瘦肉粥的香味时,鬼使神差地松开手。
“念念,活下去。”
父亲的声音在天花板上回荡,和那人递来卫衣时的温度重叠。
殷念盯着床头小夜灯的暖光,突然发现自己在数那人给自己擦头发的次数。
十七下,和刑场的梆子声一样。
人影很模糊,但她知道,一定是很重要,很重要的。
她却仍控制不住自己,一次次的数着碗里的米粒。
她知道这是病,知道那些钉子早已取出,可后颈的皮肤仍会在阴雨天发烫,像钉帽还嵌在骨血里。
煮的粥很烫,烫得她眼眶发热,却比当年塞进嘴里的辣椒水更让人安心。
也许,绝望中的人真的会抓住任何一丝温度,哪怕那温度来自火焰。
午夜梦回时,殷念又看见刑场的雪。
这次,雪地上多了串脚印,从父亲的头颅旁延伸到她脚下,脚印尽头是那人的背影。
他手里握着的,是那只瘸腿橘猫叼来的,一块玉坠,她母亲唯一留给她的玉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