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日军找不到HG-7的核心样本。
话音未落,沈青禾突然捂住心口。透视片上的阴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花瓣,监护仪发出刺耳鸣叫。顾临渊瞳孔骤缩——这与他三年前收到的匿名信里夹着的素描一模一样,信纸边缘还残留着棠梨常用的茉莉香。
急促的警报声骤然撕裂寂静。顾临渊掀翻病床作掩体,子弹击碎输液架的声响与记忆重叠——1941年法租界书店围剿战中,棠梨也是这样护住中弹的顾墨白,飞溅的玻璃碎片划过她颈间红痣。
西南角垃圾通道!他撕开她病号服,将微型芯片贴在她后腰新月形胎记处。芯片启动的瞬间,沈青禾眼前闪过民国时期密电码本画面,走廊监控的加密频率在她视网膜上自动解码成绿色数据流。
逃亡途中,沈青禾发现自己的愈合速度快得异常。更诡异的是,当她触碰到顾临渊腰腹枪伤时,菌丝状的淡金色脉络竟从掌心蔓延,将弹头缓缓推出他体外。顾临渊闷哼一声,冷汗顺着下颌滴在她手背:共生体在修复宿主...
他们在消防通道与追兵遭遇。沈青禾本能地抬腿侧踢,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回。当她的指尖划过杀手颈动脉时,突然闪现棠梨用发簪刺敌的画面——那支珍珠发簪此刻正别在顾临渊西装内袋,随动作发出细微碰撞声。
逃至地下车库,顾临渊突然将她推向立柱后方。三辆黑色SUV呈品字形包抄而来,车灯将他的轮廓镀上银边。这个场景与沈青禾昨夜幻象中顾墨白独守桥头的画面重叠,她突然抓住他手腕:别像上辈子那样...
引擎轰鸣声中,顾临渊猛打方向盘撞开围堵。后视镜里,沈青禾看见自己虹膜泛起淡金色涟漪,倒映出他锁骨下的海棠形疤痕——那是前世燃烧弹留下的印记,此刻正随着共生体的活跃微微发烫。
藏身处是城郊废弃教堂。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圣母像前投下血红色光斑。顾临渊处理伤口时,沈青禾发现祭坛下的暗格里藏着老式电报机,键盘缝隙卡着片干枯的海棠花瓣。
1946年的联络点。他擦拭着发报键,顾墨白曾在这里传递过赵家的罪证...话音戛然而止,沈青禾的手突然按在他伤疤上。两人同时战栗——炮火连天的幻象中,穿西装的顾墨白将棠梨推入防空洞,自己却被气浪掀飞,后背嵌入的弹片位置与顾临渊此刻的枪伤分毫不差。
深夜,沈青禾在彩窗折射的月光下凝视掌心。菌丝脉络正顺着血管生长,当她触碰破碎的琉璃瓶时,残存的母种突然发出荧光。无数记忆碎片汹涌而来:实验室的玻璃舱、注射器里的银色液体、以及...穿着白大褂的年轻顾墨白
急促的脚步声从地下室传来。沈青禾本能地藏身告解室,透过格栅看见三个黑衣人正在拆卸祭坛。为首的男人后颈有块蝶形胎记——与画中棠梨侍女小蝶的胎记位置相同。
当她准备突袭时,顾临渊突然从穹顶索降,拆信刀精准刺入敌人咽喉。血珠飞溅在圣母像的眼睛上,仿佛落下一滴血泪。沈青禾注意到他作战时的微表情——与幻象中顾墨白开枪时的神态完全一致。
激战过后,顾临渊倚着管风琴喘息,指间夹着的烟卷与记忆里顾墨白在战壕点烟的姿态重叠。沈青禾突然夺过烟卷按灭:你从来不爱抽烟。话出口的瞬间,两人同时愣住——这是棠梨才会知道的秘密。
破晓时分,他们在管风琴暗格里找到本烧焦的日记。泛黄的纸页上,1941年3月18日的记录触目惊心:墨白注射HG-7后出现排异反应,唯有棠梨的血能缓解...沈青禾的指尖抚过晕染的字迹,突然头痛欲裂——那是棠梨的眼泪留下的痕迹。
原来我们...她抬眼看向正在装弹的顾临渊,后者脖颈处的血管正泛起淡金色,从来都是命运共同体。
晨光穿透彩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