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海古建修复师沈青禾接手锦棠苑修复时,从尘封的墙缝中挖出一支染血的珍珠发簪。簪尖刺破指尖的刹那,她窥见1937年的血色残影:穿月白旗袍的女子被唤作棠梨,而神秘投资人顾临渊的眉眼,竟与女子记忆中的顾墨白如出一辙。
当发簪中的千年海棠种子在掌心苏醒,两世记忆如藤蔓交织。赵家三代追杀的密账背后,埋藏着改写历史的细菌战铁证;而那颗吸食宿命之血的种子,正将上海滩变成跨越时空的修罗场。今夜,当《夜来香》的第三段变奏倒放,锈蚀的怀表指针将再度指向三点十八分——那是战火中未竟的婚约,亦是血色轮回重启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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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簪蚀忆
修缮锤敲击木梁的声音在空旷的老宅里回荡,沈青禾站在梯子上,小心翼翼地用专业工具剥离着雕花门楣上层层叠叠的旧漆。五月的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投射进来,在她浅青色的工作服上洒下斑驳光影。沈老师,您下来歇会儿吧,这都三个小时了。助手小林在下面喊道,手里捧着刚泡好的龙井。
沈青禾这才感觉到脖颈的酸痛,她放下工具,揉了揉后颈,从梯子上轻盈地跳下来。接过茶杯时,她习惯性地抬头环顾这座百年老宅——锦棠苑,民国时期上海滩著名丝绸商顾家的宅邸,中西合璧的建筑风格在今日看来依然堪称绝妙。
这宅子的木雕工艺太精湛了,她抿了一口茶,指着门楣上渐渐显露的纹样,你看这海棠花的雕刻手法,典型的清末民初过渡期风格,既有传统的吉祥寓意,又融入了西方写实的阴影处理。
小林似懂非懂地点头:业主说这宅子空置了二十多年,要不是准备改造成高级会所,恐怕这些宝贝就永远埋没了。
沈青禾没有接话。自从三天前接手这个修复项目,她就有种奇怪的熟悉感,仿佛每一处雕花、每一块砖石都在向她诉说着什么。特别是主楼西侧那个上了三道锁的小阁楼,业主提供的平面图上甚至没有标注。
我去阁楼看看,你把东厢房的门扇编号做完。放下茶杯,沈青禾拿起工具箱和强光手电,朝主楼深处走去。
穿过光线昏暗的走廊,木地板在她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锦棠苑虽然年久失修,但主体结构依然坚固,空气中飘散着老木头特有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像是海棠,又像是梨花的味道。
阁楼的门锁已经锈蚀,沈青禾用专业工具轻易就打开了。推开门的一瞬间,一股冷风迎面扑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阁楼比想象中要大,呈六边形,尖顶的天窗透下微弱的光线,照亮了漂浮的尘埃。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角落,沈青禾的呼吸突然一滞——那里立着一个老式画架,上面似乎有幅画。她快步走过去,拂去画布上厚厚的灰尘,一幅残缺的油画逐渐显现。
画布只剩左下角约三分之一的部分,其余似乎被火烧毁了。残存的部分描绘着一个中式庭院的一角,一株盛开的海棠树下,站着一位穿淡紫色旗袍的年轻女子。女子的面容只有下半张脸可见——精巧的下巴,微微上扬的唇角,脖颈处一颗小小的红痣。
沈青禾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脖子,在同样的位置,有一颗几乎一模一样的红痣。更令她震惊的是,画布的边缘有一个小小的签名:棠,民国二十五年春。
棠...她轻声念出这个字,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锦棠苑的棠,画中人的棠,这一切是巧合吗
正当她全神贯注研究画作时,背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沈青禾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照出来人的轮廓——高挑的男性身形,剪裁精良的西装,一张在阴影中依然能看出轮廓分明的俊朗面孔。
你是谁她警惕地问,同时将画挡在身后。
男人缓步走近,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