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的声音嘶哑,放过这个年轻人,他与苏家恩怨无关。
苏挽晴的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无关她突然抬手,嫁衣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苍白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玄真叔父,你难道没告诉他吗
沈怀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告诉我什么
玄真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却没回答。苏挽晴轻笑一声,转身向宅内飘去:时辰快到了,父亲等不及了...
沈怀看向玄真,老道士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老,皱纹里嵌着深深的恐惧。他没有解释,只是低声道: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碰那口棺材。
栖云居内比白天更加阴森。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蛛网般的影子。每走一步,地板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随时会塌陷。沈怀注意到,墙壁上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手印,大小不一,有些还带着暗红色的痕迹。
通往地窖的走廊尽头,七盏白灯排成一列,悬浮在空中。灯下的地面上用某种黑色粉末画着复杂的图案,像是某种古老的阵法。苏挽晴站在阵法中央,手中的白灯已经与其他七盏融为一体。
父亲就在下面。她指向地窖入口,他等了三十年...就为了今晚。
沈怀胸前的烙印突然剧痛起来,像是有一把烧红的刀在皮肤下搅动。铜油灯在他手中变得滚烫,灯盏中的白色火焰疯狂跳动,映照出墙壁上越来越多的手印——那些手印正在向他们靠近!
快走!玄真推了沈怀一把,去地窖!我来挡住它们!
沈怀刚迈出一步,就感到脚踝被什么东西抓住。低头一看,一只青灰色的手从地板缝隙中伸出,五指如钩,指甲漆黑。更多的鬼手从墙壁、天花板、地板中探出,抓向他的腿脚。
玄真大喝一声,桃木剑划过掌心,带出一道血痕。他将血抹在剑身上,剑尖顿时亮起一道红光。老道士挥剑斩向那些鬼手,被砍中的鬼手立刻化为黑烟消散,但更多的鬼手源源不断地涌出。
沈怀!灯!玄真头也不回地喊道,用灯开路!
沈怀举起铜油灯,灯盏中的火焰突然暴涨,照亮了整个走廊。在刺目的白光中,那些鬼手如遭雷击,纷纷缩回。但更可怕的是,灯光照出了走廊上密密麻麻的人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穿着清朝的服饰,面色青白,眼中跳动着微弱的白光。
是苏家的亡魂...玄真的声音发抖,他们都被困在这里...
苏挽晴站在地窖口,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不只是苏家人...还有那些参与过仪式的人...赵铁匠、王老汉、陈守义...她的目光落在沈怀身上,很快,还会有更多人加入他们。
沈怀突然明白了那些白灯的真正含义——每一盏灯都代表一个被束缚的亡魂。而现在,铜油灯中囚禁着苏明远的魂魄,苏挽晴想要解放他...或者完成三十年前未完成的仪式
走!玄真推了沈怀一把,自己却突然僵在原地。沈怀回头,看见一只鬼手从老道士背后穿胸而过,指尖滴着黑血。玄真低头看着胸前透出的鬼手,嘴角渗出血丝:快...去...地窖...阻止...仪式...
沈怀想上前救他,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向地窖方向。苏挽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地窖口,只留下七盏白灯指引着方向。身后,玄真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沈怀咬紧牙关,握紧铜油灯冲向地窖。台阶比白天更加湿滑,覆盖着一层黏腻的黑色物质,像是凝固的血。越往下,温度越低,呼出的白气在灯下凝结成霜。
地窖里的景象让沈怀倒吸一口冷气——那口红漆棺材已经完全打开,棺木四周的七盏油灯燃烧着青白色的火焰。棺材上方悬浮着一个人影,穿着清朝的长袍马褂,面容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