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对于我的计划是有利还是有弊。
我算不清楚,我怕出差错。
我怕害了他。
他本就看不见,容墨又说他沉疴难愈。
阿穗
是我。
好久没见,让我摸摸你的样子。
我握住他的手,放在脸上。
应拭雪的动作很小心:你涂口脂了
抹上胭脂好看些。
应拭雪不赞同:你本来就好看。
我被他逗笑:你又没看过。
我摸出来的。
最近身体好些了吗我状若无意地问。
应拭雪忽然变了神色:我的眼纱呢
明明是他最熟悉的屋子,可他却手忙脚乱,到处摸索着,语气着急:眼纱去哪了
我从枕头旁捡起眼纱:别慌,在这里。
戴上眼纱,应拭雪这才又平稳下来。
应拭雪。我唤他的名字。
做我的驸马,好不好
如同散沙的心脏又重塑起来,恢复跳动。
面对陛下我也不曾如此紧张。
什么朝局,什么筹谋,都不如当下。
应拭雪声音平静:不好。
我怔住了。
久久无法回神。
声音干哑:应拭雪,你再说一遍。
这次他不再干脆,而是用乞求的语气:阿穗,我活不长了,别让我耽误你。
应拭雪!
我喉头哽涩:你不准乱说。
我以后为你寻遍名医,长安的大夫治不好你,就去外面找,真正的神医都是隐于山林的。
没用的。
他语气疏离:即便我没病,也不做驸马。
我是安世侯,怎会屈居人下。
你是高贵的公主殿下,我们注定有缘无分。
好似有人紧紧攥着跳动的心,生疼。
我哑然:你对我那么好……
应拭雪抬首看我:那你做侯府夫人。
他站起身,步步靠近,口吻冷静:
做侯府夫人,整日操持着家务和账本,守着鸡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计较,旁支女子穿了个真罗绸缎对你来说就是天大的事,每日想的是为应家延续香火,只要你愿意,我此刻就娶你。
我无言以对。
鼻尖发酸,我不想哭出来。
可实在忍不住,反正应拭雪也看不见。
他看不见我的狼狈模样。
也看不见我下了多大决心求他做驸马。
委屈化为愤怒,在离开前,我又转身。
捧着他的脸,径直吻下去。
我尝到了血腥气。
应拭雪就像个木头!
他任我摆布,自作多情。
我一路跑出侯府,在大门前停下。
我喘着气,呼吸逐渐平稳。
出了这个门,我就不是温长穗了。
是明善公主。
三日后,驸马大选结束。
御史大夫的孙子贺琉被选为驸马。
19
陛下亲自赐婚,满朝文武都来贺喜。
婚事办得盛大。
我扫过人群里的一张张脸,才在角落里看见兄长和冬芽。
冬芽如今是尚书夫人,很是得体。
我收回目光,同贺琉拜天地。
太子面色不愈。
贺琉当驸马对他来说没什么好处。
御史大夫也不是太子党。
倘若我跟贺琉甜甜蜜蜜,反而还能收拢贺家。
新婚之夜,我坐在书房。
容墨走了,只留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