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深海迷踪

    螺旋桨搅碎的磷光在声呐屏上绽放成彼岸花，陈青阳咬断氧气管，看着潜艇外壳的藤壶纹路裂变成基因双螺旋。腕表辐射值突然飙升到350μSvh，这让他想起切尔诺贝利废墟里那株变异白桦——此刻正从潜艇舷窗里伸出枝桠。

    货轮甲板铺的是钚-238涂层。夜枭的声音在防水耳机里失真，你每走一步都在给反应堆补能。陈青阳扯开吸附在艇身的机械章鱼，触须断裂处喷出的却不是液压油，而是闪着荧光的TS-7型药剂。

    货轮底舱突然爆出蓝光，海水在反重力场中形成直径三十米的空泡。陈青阳看着悬浮在气泡中央的冷冻舱，视网膜倒映出未婚妻苏璃的面容——她左手指尖还戴着那枚被炮弹削去半边的订婚戒。

    声纹验证通过。潜艇AI突然启动自毁程序，机械臂抓住他脚踝拽向反应堆。陈青阳用战术匕首刺入舱门缝隙，刀刃在钛合金上擦出的火花照亮舱内铭牌：TS-0号原型体。

    冷冻舱盖弹开的瞬间，三百具克隆体在海底直立舱中同时睁眼。他们脖颈的条形码组成二进制坐标，指向马里亚纳海沟深处的发射井。苏璃遗体突然坐起，胸腔裂开的操作舱里，浸泡在液氮中的黑匣子正发送引力波信号。

    三年前你亲手火化的果然是克隆体。夜枭的潜水头盔映出扭曲的星空，她自愿成为载体时，提的唯一要求是保留无名指残戒。

    陈青阳捏碎氧气面罩，海水涌入鼻腔的剧痛唤醒战斗本能。他徒手撕开潜艇耐压壳，指骨在钛合金上刮出五道量子纠缠纹路。反应堆过载的警报声中，苏璃的遗体突然开口，声纹频率与林雪薇完全重合：青阳，看看你背后。

    货轮甲板升起十二座激光炮台，瞄准的却是海底悬崖。岩层崩裂处露出锈蚀的核弹发射井，井盖上TS标志被辐射尘覆盖成灰色。陈青阳突然看懂机械章鱼的触须排列——那是用摩尔斯电码重复的人类清除倒计时。

    你阻止的每场袭击都是众筹演习。夜枭的呼吸器喷出血沫，机械臂递来锈迹斑斑的婚戒，真正发射密码藏在全球三亿新冠逝者的基因序列里。

    深潜器爆炸的冲击波中，陈青阳抱着苏璃的遗体坠向海沟。怀中的黑匣子突然投影出全息地球，七百个红点正在闪烁——每个都对应着一座TS克隆体培养舱。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海水的辐射值曲线竟与林雪薇的心跳监护仪波形完全同步。

    第八章

    血色黎明

    电磁脉冲弹在忏悔室铁门上蚀刻出十字星痕，陈青阳盯着门缝渗出的血珠——那泛着荧光的蓝紫色，与苏璃冷冻舱里的营养液完全相同。神父诵经声突然夹杂着二进制代码的节奏，他踹开门时，十字架后的全息圣经正显示《启示录》第13章第18节。

    你击毙我的那天气温42.8度。跪在告解台前的男人转过脸，弹孔还留在三年前的眉心上，他们用你开枪时的脑电波频率激活了我的克隆体。他撕开神父袍露出机械脊椎，每节椎骨都刻着阵亡战友的名字。

    陈青阳的腕表突然收到林雪薇的求救信号，定位坐标却是眼前这具克隆体的视网膜投影。他扯断告解台的铜丝，发现缠绕成DNA链的形状：你们怎么复现海马体的记忆

    很简单。克隆体敲开自己的颅骨，露出浸泡在液态氦中的脑组织，把你在金三角处决叛徒的监控录像，用14Hz频率输入我的前额叶。他指尖突然射出激光，在墙面烧灼出当年军火库的平面图，缺失的通风口正是陈青阳当年的逃生通道。

    忏悔室地板突然塌陷，陈青阳坠入环形水牢。十二具培养舱在液压柱上旋转，每个舱体内都是不同年龄段的自己。克隆体隔着防弹玻璃举起左轮手枪：俄罗斯轮盘赌，但子弹装在你所有克隆体的心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