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8.
我在医院的一片洁白中清醒过来。
第一反应就是‘嗯,死里逃生!’
确实,对于一名杀手来说,每一次失去知觉的同时都有可能是失去了生命。
我环顾周围,是一间普通病房,有四张病床,但其他病床上没有病人。
我起身,并没有预期的眩晕感,看来烧已经退了。
我叫来护士,询问了情况。
因为高烧加低血糖,我晕倒在了路边,有好心人帮忙叫了救护车,这才来到了医院,现在如果觉得自己没什么大碍,就可以离开了。
根据护士的指示,我交了费用,办好出院手续。
从护士台拿到背包后,打开,发现我的随身物品都在,也包括那几沓崭新的钞票。
9.
正常的情况下,一单任务根本得不到这么多佣金。
这次是因为师父完成的任务佣金也划到了我的名下。
公司不会直接将钱打入账户,只会下发现金。
我不知道原因,可能是因为传统,也可能只是为了更好的控制组织旗下的杀手,大概也算得上是一种定时报道机制吧。
10.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才下午两点,只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我打开暗网的邮箱,并没有新的消息。
医院离我住的地方不远。
路过银行的时候我把包里的钱存进了自己的账户。
排队时,我看着自己身份证上的照片有些出神。
照片上的我清爽干净,眼神明亮,我想,我多少还是受到了师父的影响,笑起来也会有一点点人畜无害的味道,只是,我没有师父爱笑。
【江岸】是我身份证上的名字,一个看上去就有些温暖和安定的名字,我很喜欢,但却觉得自己不配。
每一名杀手获取编号的同时,组织都会赋予他一个社会身份。
谁也不知道组织的势力有多大,可以做到如此手眼通天。
一个社会身份不仅仅是几份证件,而是一个人的一生履历。
比如江岸,籍贯是云南,父母都是大山里的农民,江岸因求学来到这座城市,毕业后留在一家公司打工。
我当然不必真的去上班,我需要的只是能让我在这座城市像普通人一样安稳生活的空名头。
将钱存进账户,看着账户余额里七位数的存款,我有些麻木。
作为一名杀手,极简才是我的风格,无论是财物还是人际关系。
为了不和一个地方的人产生联系,我每半年就会搬一次家。
为了搬家的时候省事,我所有的东西打包起来都装不满一个22寸的行李箱。
我试过去拿这些钱挥霍和享乐,毕竟我们这种人都属于过了今天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的人。
可是,享乐带来的刺激很短暂,久了我便只觉得无聊。
师父拿到报酬通常都会去赌场,他看我无所事事也曾带我去过几次。
但,我只觉得无聊。
于是师父笑着说:你要是不会花钱,那就都给我吧。
我说:可以啊。然后递出银行卡,密码是我的编号重复三次。
还是你自己留着吧,不知道干什么就先存起来。以后有了想法不至于做不成。
嗯。我点头,那我存起来。
师父又笑了,他说:你不要太天真!
11.
存完钱回到家后的那一晚我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的师父笑的特别爽朗,但是他的眼睛却没有看向我。
他的身边是一个面目模糊的女子,他对着她温柔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