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薇盯着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23:47。创意部的灯光早已熄灭了大半，只剩下她工位这一盏孤灯。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将最后一张设计图拖进PPT，点击保存。

    终于完成了...她长舒一口气，伸了个懒腰。这是蓝海集团年度最重要的汽车客户比对方案，林总监三天前特意交代她单独负责。

    唐薇啊，你是名校毕业的，这种机会别人求都求不来。林绮文涂着暗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叩她的办公桌，可别让我失望。

    想起林绮文说这话时意味深长的笑容，唐薇胃部一阵紧缩。入职半年来，这已经是第三次被特别关照了。前两次她的创意被改头换面后出现在林绮文的方案里，连句谢谢都没有。

    手机突然震动，是闺蜜苏琪发来的消息：还没下班那个老妖婆又压榨你

    唐薇苦笑着回复：刚做完比对方案，明天就要交了。

    小心她又抢你功劳！苏琪发来一个愤怒的表情，上次市场部的提案...

    唐薇没等看完就锁上屏幕。她当然记得——那是她熬了四个通宵做的全案，最后汇报时林绮文连她的名字都没提。会后她鼓起勇气询问，对方只是挑眉一笑：团队成果，分那么清干什么

    收拾好东西，唐薇犹豫片刻，还是将方案文件复制到了U盘。走出公司大楼时，初秋的夜风带着丝丝凉意，她裹紧了单薄的外套。

    第二天晨会，唐薇提前二十分钟到达，将打印好的方案放在每位参会者座位上。九点整，会议室座无虚席，连很少露面的CEO赵明远都来了。

    今天由林总监为大家讲解比对方案。市场部副总开场道。

    唐薇愕然抬头，只见林绮文优雅起身，点开投影——正是她熬了三天做出的方案，只是封面作者赫然变成了林绮文。

    ...所以我们提出驭见未来的核心概念，通过全息交互...林绮文侃侃而谈，连唐薇写在备注里的口头禅都照搬不误。

    会议室内掌声雷动，赵明远频频点头。唐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不敢当场拆穿。散会时，林绮文经过她身边，俯身低语：打印稿我让人收走了，电脑里的原件记得删除。香水味混合着这句话，让唐薇一阵眩晕。

    午休时分，唐薇躲在洗手间隔间里无声落泪。手机再次震动，是人事部的邮件——因工作失误，她被扣除了本季度绩效奖金。

    失误我有什么失误唐薇瞪着屏幕，突然明白这是林绮文先发制人。如果她现在抗议方案被剽窃，对方大可以说她是因为被处罚而报复。

    洗手间门被推开，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

    ...那个唐薇啊，自以为985毕业就了不起。是林绮文特有的甜腻嗓音，昨天交上来的方案简直没法看，我不得不重做一遍。

    林总监太辛苦了。另一个女声奉承道，听说她是你面试招进来的

    唉，看走眼了。林绮文叹气，不过没关系，下一批实习生下周就到，到时候...声音随着水声模糊不清。

    唐薇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等外面安静后，她洗了把脸，看着镜中双眼通红的自己。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机会在一周后意外降临。周五下班前，林绮文突然召集全部门开会，宣布接到临时比对通知，要求周一提交全新方案。

    唐薇，这次还是你来负责。林绮文笑容明媚，上次虽然有些不足，但整体思路不错。

    唐薇注意到她说这话时，几个同事交换了意味深长的眼神。半年来，她已经成了部门公认的背锅侠——工作最多，功劳最少。

    好的，林总监。唐薇乖巧应答，垂下眼睛掩饰其中的光芒。

    周末两天，唐薇把自己关在公寓里，精心准备了两套方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