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是石碑上敲了敲,火星子溅到止步两个字上:天要黑了,这山雾里吃人也不是头回了。
大爷,这纸人……
七月半酬神,活人避让。
说着转身向林子深处走去,林晏连忙跟上去,刚走几步就看到一座爬满藤蔓的湿透牌楼。雾隐村的鎏金牌匾缺了半边,漏出的木茬子已经发黑发霉,底下还挂着一面青铜镜,镜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大爷,这牌楼刚还没……林晏咽了口唾沫,他记得刚刚分明没有看到牌楼,当时就看到这片灌木丛中只有满地的碎石头。
林晏转头望向快被浓雾唾沫的濑户,后槽牙咬得嘎嘣响,抓起手机,已经没了信号,指南针也失灵了。
要活命就跟我走,等雾瘴起来,山魈该出来找替身了。他青铜烟杆敲了敲牌楼的上得青铜镜,随后向牌楼里面走去。
林晏紧紧跟在后面,路过牌坊时,鬼使神差的往铜镜里瞄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在细小裂纹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阴森苍白,和刚才路过的纸人一样的红脸蛋,嘴角咧到后耳根,嘴角的弧度比纸人还要夸张。
后生仔。老头突然开口,惊得林晏撞上他的后背。那骨瘦如柴的肩膀上像是冻僵的腊肉,夜里有人喊你的名字,就当野猫发情,千万别应答。
林晏愣了愣,老头的话让他心中更寒了几分。他抬头望向老头,老头已经转过拐角,前面土墙上,褪色的黄色符纸在风里哗啦啦响。林晏连忙跟上,他感觉四周有股淡淡说不出来的味道飘来,像是一股血腥味,又像是一股腐臭味。
他刚过转角时,想村口撇了一眼,发现浓雾已经彻底了村口,他听见身后传来纸片翻动的哗啦声。牌坊上得青铜镜映出最后一抹天光,镜子里映出八个抬轿的纸人齐刷刷的停在雾边,十六只惨白的手掌正朝着他的背影挥手。
第二章:夜宿诡村
暮色像是被滴入清水的墨汁,染黑了整个村子。林晏跟着老头的脚步穿过一片竹林,他佝偻的背影被雾气洇染的发虚,靛蓝布衫下摆沾着某种褐色污渍,随着步伐摆动时飘来腐木浸泡雨水的霉味。
到了。
三间青砖瓦房突兀地矗立在竹林边缘,门楣上褪色的符纸随风摆动,朱砂绘制的符文被雨水冲刷成黑色,像是一张张狰狞的脸。林晏跨过门槛时头皮一阵发麻,门框两侧各钉着三枚生锈的棺材钉,钉头缠绕着黑红血迹的红线。
大爷,应该怎么称呼您
我是村长张守义,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你叫我张叔就行。
林晏跟着张叔走进院子,西厢房空着。村长用烟杆挑开布帘,门上挂着连个铜铃,随着风摇摆发出闷响。
屋内霉味呛得人喉头发痒,光线昏暗,雕花木床的围栏上刻满倒置的八卦图案,被褥泛着可疑的灰黄色。
林晏伸手摸向床柱,指腹触摸到密密麻麻的凹痕,他缩回手,借着月光细看,竟是无数指甲抓挠的痕迹,他皱眉道:这床……
酉时三刻祠堂开饭。村长没有回答他,空荡荡的右袖擦过窗棂,钉在上面的无色不挑突然无风自动。
林晏注意到布条末端都缀着铜钱,其中一枚光绪元宝的方孔里,卡着半片灰白的指甲盖。
祠堂方向的铜锣声穿透浓雾,林晏从床上爬起,他打开窗户,浓雾中隐约有鬼影晃动,他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在祠堂门口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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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一件大红嫁衣,头发披散在肩头,像是被鲜血浸透,她的眼睛被血丝覆盖,眼珠子像是一颗颗黑洞,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林晏咽了口唾沫,鬼魅般的女人似乎察觉到什么,她抬,她抬起头,目光落在林晏身上,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吐出一串含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