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坐了很久。
看来要让计划顺利推进,必须要想办法除掉杨班头。
我想,往往有能耐的人,最后大多都死在自己的能耐上。
老杨你可别怪我心狠。
谁让你到现在,都还拎不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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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眼里,杨班头是个固执,且心怀妇人之仁的人。
两年前县城有个扒手案。
三位外乡来的小子,在半月内偷了十几户人家。
一天晚上,刚好被马快班巡城的小捕快碰上。
这小子贪功冒进,一个人追了两条街,最后在巷子里被捅了五刀,当场毙命。
庆功宴上,同僚们聚在一起,数落这倒霉蛋的行为,都是妈生爹养的,也太不把自己安全当回事。
除了落个好名声外,丢下妻儿寡老小不顾,到头来啥也顾不上。
最重要的是,咱们同僚还得凑安葬费。
杨班头听我们闲聊,又把桌子一拍。
他这是为国为民,履行自己的职责,你们不佩服就算了,最后还要讲风凉话!
再让我听到这些,我绝对翻脸给你们看!
结果那场庆功宴,也像聚春楼这般闹得不欢而散。
对付这种人,我还真没觉着多难。
几日后,我拿着银子到郡城青楼里。
风尘气太浓的不要。
亲自挑了位已经疏拢过,上了年纪却犹存风韵的花娘。
青楼里娼门子也有很多。
我打听清楚杨班头值夜更的日子后,让花娘抱着个刚满月的娼门子,跪在他回家路上哭。
姓杨的果然上钩了!
好心人,我是郡城里的人家,跟丈夫来县里谋生,没曾想丈夫一病下了黄泉,我孩子也染了风寒。
我实在走投无路,求求好心人您帮我叫个郎中吧!
我躲在巷尾差点笑出声。
这花娘不愧是闯过江湖的人,演技差点赶上我,看来没白花我这么多银子。
杨班头佝偻着腰,轻手轻脚扶起花娘。
你别急,我在县衙里当差不是歹人,我现在就带你去求郎中!
花娘哀嘁嘁扯住杨班头衣襟,脚下一软倒他怀里抹眼泪。
官人,我总算有救了!
我家就住在城西里坊,三天没吃饭走不动路,您行行好,先带我回家吧!
城西里坊的陋舍,当然是我事先贷租好的。
我瞧花娘靠在老杨身上耳鬓厮磨,媚眼如丝。
杨班头脸色一阵青红,慌的手忙脚乱,便知他心里肯定也已经像猫爪子挠。
后来花娘连拉带拽,扯着老杨浑浑噩噩朝城西走去。
我则又摸了摸怀里银子,往码头去找漕帮兄弟。
事情进展到这里,我心里已经十拿九稳。
杨班头待会儿,一定会载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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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带着漕帮兄弟,大福,葫芦,元宝到了城西里坊贷租好的陋舍前。
刚好听到老杨在屋里急吼大叫,喊的都是些伦理纲常,大义凛然。
花娘则在娇媚媚的勾,说些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我眼见火候成熟,推了一把兄弟们,又从怀里掏出白花花的银子。哥哥们,待会按照计划行事,事成后我绝不吝啬!
大福拍了拍胸脯。你尽管放心!杨班头敢欺负弟弟你,哥几个绝不饶他!
看我们手段罢!
说罢便领着葫芦和元宝进了屋。
我懊恼这千载难逢的好戏,却不能亲眼所见,只能躲在暗处偷听。
不然老杨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和这出好戏同样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