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室里的挑衅

    医院的冷气开得很足，林晚缩了缩肩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病号服的衣角。她讨厌消毒水的味道，更讨厌那些在她身上扫来扫去的目光——仿佛她只是一具需要修理的躯壳，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林晚

    低沉的男声从门口传来，她抬头，看见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站在那儿，白大褂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纽扣，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冷静得像手术刀。

    陆医生她歪头，唇角勾起一抹笑。

    他走进来，反手关上门，钢笔在病历本上划出流畅的线条。林晚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利落，像是从不会允许任何失控的事情发生。

    心率不齐他抬眸，目光落在她脸上。

    她舔了舔嘴唇，故意把病号服的第三颗纽扣解开，锁骨下的玫瑰纹身若隐若现。

    可能因为陆医生用听诊器的手太凉。

    钢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下，洇出一小片墨迹。陆沉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再戴回去时，眼底的冷静纹丝未动。

    躺好。

    他的声音不容置疑，林晚却故意慢吞吞地挪动，直到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她才终于躺平。

    听诊器的金属头贴上她胸口时，她轻轻嘶了一声。

    冷

    嗯。她盯着他的眼睛，陆医生不帮我捂热吗

    他的呼吸微不可察地滞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听诊器在她心口游走，他的指尖偶尔擦过她的皮肤，像是不经意，又像是某种试探。

    呼吸。

    她照做，却故意让呼吸变得急促，胸口起伏明显。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又移开。

    心率偏快。他收回听诊器，低头记录。

    可能是因为陆医生太好看。

    钢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突兀的线。

    陆沉抬眸，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林小姐，医院不是调情的地方。

    她笑出声，指尖轻轻点在他的白大褂前襟上：那什么地方是

    他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动弹不得。

    医嘱第一条，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警告，禁止对主治医师进行性骚扰。

    林晚眨了眨眼：那如果……是主治医师先骚扰我呢

    他的拇指在她腕骨上摩挲了一下，像是无意识的动作，又像是某种回应。

    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心率数值飙升到120。

    陆沉松开她，转身整理病历本，声音恢复冷静：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

    林晚看着他的背影，舔了舔唇角残留的巧克力碎屑。

    暗房显影

    凌晨1点27分，医院的走廊空无一人。

    林晚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浴巾松松垮垮地裹在身上，发梢还在滴水。病房的热水器坏了，护士站的姑娘打着哈欠告诉她：要洗澡的话，得等明天维修工来。

    她等不了。

    医生值班室的淋浴间门没锁，花洒的水温刚好，热气蒸腾而上，模糊了镜面。她故意没把门关严，留了一条缝隙，让水声和雾气悄悄溢出。

    ——她赌他会来。

    二十分钟后，她站在资料室的暗房里，湿发垂在肩头，指尖捏着一张刚冲洗出来的照片。显影液的味道刺鼻，却莫名让人安心。

    门锁咔哒一声转动时，她的唇角微微扬起。

    陆沉站在门口，白大褂下是深灰色的衬衫，领带松开了一截，像是刚从某台漫长的手术中抽身。他的目光从她湿漉漉的发梢滑到浴巾边缘，再落到她手里的照片上。

    擅用医生浴室，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哑，违反院规第三章第五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