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香熏得人昏沉。沉璧佯装称量雪莲,袖中冰蚕突然暴起,钻进三皇子乳母的耳蜗。那妇人尖叫着撞翻药柜,怀中掉出个鎏金襁褓——婴孩心口的守宫砂里,游动着细如发丝的玉玺纹。
造孽啊!老嬷嬷跪在地上捡佛豆,当年沈贵妃产子,接生婆子说听见双生儿的哭声,可抱出来的只有个死胎...
沉璧的银镯擦过婴孩脸颊,金锁应声而开。锁芯藏着的半块虎头饼,与她手中的残片拼出完整血书:玉玺藏于簪,双凰代龙庭。簪头并蒂莲的暗格弹开时,皇帝的身影倒映在冰砖上:爱妃找的,可是这个
他掌心的玉玺缺了螭钮,断面处嵌着半枚翡翠耳珰——正是姐姐临死前戴的那对。沉璧突然想起移宫那日,皇后鬓边消失的东珠,原是被熔成了这方玉玺。
惊雷劈开夜幕时,皇帝突然呕出靛蓝色的血。沉璧按在他腕间的指尖发颤,这脉象分明是《苗疆毒经》记载的子母蛊噬心。而能下此蛊的,唯有每月饮过饲主血之人...
陛下可记得永初三年的冬至宴沉璧将玉玺螭钮浸入蛊血,沈贵妃喂您喝的那盏鹿血羹,掺了她双生姐姐的心头血。
冰窖深处传来婴啼,金锁婴孩的守宫砂突然爆裂。血雾中浮现出完整的璇玑图,凤凰眼珠处正是玉玺缺失的螭钮。沉璧在皇帝震怒的目光里,将带毒的唇印在他颈侧:当年您用沈家双生子炼蛊,可想过蛊虫也会认主
第六章
并蒂枯
太后的佛珠在鹤嘴炉里炸开,沉香木珠裹着舍利粉,呛得满宫人涕泪横流。沉璧跪在凤榻前施针,瞥见珠芯里卷着的画轴——像眼角滴着血泪,题跋处盖着苏怀山的私印。
哀家...哀家当年不该...太后的指甲掐进沉璧腕间,守宫砂渗出的血染红床褥。沉璧突然掀开锦被,太后足踝的溃烂处爬满金线蛊,与皇帝呕出的蛊虫如出一辙。
御花园的并蒂莲一夜凋零,沉璧挖开莲根时,铁锹撞上块残碑。青苔下的刻字斑驳可辨:苏怀山与沈云容合葬于此,立碑日期竟是永初三年春——那时沈贵妃尚在人间,而苏怀山正护送双生女入京。
姑娘仔细脚下。蜀绣娘的徒弟捧来雪蛤膏,鞋面沾着冷宫井泥。沉璧打翻玉盏,膏体遇风凝结,显出幅微缩《璇玑图》——莲根残碑的位置,正对应图中凤凰的断翎。
子夜,沉璧被传至暴室。皇帝蜷在刑架下,腕间金线蛊汇成玉玺的螭钮纹。他抛来半块翡翠耳珰:你姐姐临死前,求朕留你一命...
陛下错了。沉璧碾碎耳珰,露出里面藏着的冰蚕茧,姐姐从未想活,她只求我让该偿命的人,尝尝蛊虫噬心的滋味。
更漏骤停,三皇子突然破门而入。孩童的瞳孔泛着金芒,手中的短剑刻满苗疆咒文。沉璧的银簪应声而断,簪芯滚出颗血丸——正是太后临终前塞给她的解药。
杀...杀了她...皇帝的声音突然扭曲。沉璧将血丸弹入香炉,靛蓝烟雾中浮现沈贵妃投井的幻象:井底沉着对双生儿,腕间金锁刻着皇帝与苏怀山的生辰八字。
五更梆子响时,沉璧在冷宫井底摸到铁匣。水藻缠着的《璇玑图》全卷展开,八百四十字回文诗里,藏着段惊世秘闻:永初帝实为女身,借双生皇子掩耳目。玉玺螭钮乃其胞妹锁骨所制...
第七章
凤凰劫
祭天台的松脂火把烧红了半边天,沉璧着皇后朝服踏上玉阶。皇帝被金线蛊缠在龙椅上,腕间渗出的血在《璇玑图》上汇成禅位二字。
这天下本该姓沈!沉璧抛出玉玺,螭钮在火光中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婴孩骸骨。骸骨心口的守宫砂里,游动着永初帝的八字金蛊。
百官哗然中,蜀绣娘率苗疆死士杀入祭坛。沉璧割破掌心,血洒在玉阶刻的《璇玑图》上。凤凰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