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声音我死都不会认错——是他表弟王浩宇,那个婚礼上收到冥币红包的新郎官。
原来王浩宇也在啊。我抚摸女儿后背的手突然顿住,不如让他说说,他结婚的时候有没有收到过包着冥币的红包
听筒里传来椅子翻倒的巨响,紧接着是杂乱的电流声。
等我再听见他粗重的喘息时,那声音已经裹着暴怒的腥气:你有完没完呀非要毁了这个家才甘心是不是妈在废品站翻多久才找到那个阀门,你知不知道她手上被铁皮划了多少口子,妈为了省点钱容易吗你不体谅她的辛苦就罢了,居然还这么恶毒的揣测她,就因为她不是你亲妈,你就这么想她吗
我也不想忍了,直接就怼了回去。
是啊,多伟大的母爱。我摸索着床头抽屉里的结婚证,塑料封皮被眼泪泡得发胀,省下煤气阀的钱,可以给她的宝贝儿子多做几顿饭;烂菜叶子喂亲孙女,毒死了还能向保险公司要一笔赔偿金——
你他妈疯了!他的咆哮震得手机嗡嗡作响,不想过就离婚!带着你的赔钱货滚出去!
玻璃碎裂声突然从客厅传来,婆婆的咒骂穿透门板:该死的贱货!摔盘子还敢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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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儿,孩子正把芭比的金发绕在指间,很明显是紧张焦虑的表现,显然是被吓到了。
下午两点民政局见。我挂断电话的瞬间,只觉得如释重负,这么多年的压抑隐忍好像瞬间解脱了。
和一个完整的家相比,安全、幸福的环境对于一个孩子成长才更重要!
2
事不宜迟,我转头就在房间里简单收拾了几件自己的衣物,将家里的现金,和我这几年的存款都带上。
索性这些年我虽然想极力维持这个家的和平,但终归没有脑子糊涂到松口将家里的财政大权全部交给婆婆。
张永强那份工资我管不着,但我自己的那份还有婚前的财产我一直牢牢的攥在手里,这也是我敢于提出离婚的底气。
果然女人无论在什么时候,手里握着钱才能够不被人拿捏。
带上这些东西,我打开房门,转头又去了朵朵的房间收拾她的衣服,全然不顾那个老太婆的叫嚣。
收拾完一切,我抱着女儿,拎着行李箱就走出了家门,走前狠狠关上门了一下门,出了一口郁气。
我带着朵朵离开了这个窒息的家,去蛋糕店买了她心心念念的生日蛋糕。
看着女儿眼里掩饰不住的欣喜,我欣慰的同时不由得感觉一阵心酸。
我都有多久没有这样陪过孩子了
我承认我对孩子的关心并没有那么到位,起码没有到无微不至的地步,不然也不至于那么久都没有发现,婆婆对女儿的虐待以及丈夫的不作为。
可笑我一直天真的以为虎毒不食子,张永强怎么着都是孩子的父亲,刘美君是孩子的奶奶,就算他们重男轻女,一直不满朵朵是个女孩,怎么着也不至于苛待她。
我全身心的投入工作,早出晚归,被这对母子假模假样的关心蒙住了双眼,竟全然没有意识到孩子这几个月愈发的消瘦,性子竟然变得有些怯弱、自卑,明明她以前是那么开朗的一个姑娘!
我带着孩子去公园的草坪上庆祝生日,朵朵笑得格外灿烂,那是我许久未见的纯粹快乐。
我们一起吹蜡烛,吃蛋糕,朵朵一扫刚才的阴霾,抱着我的胳膊撒娇,我们母女俩许久没有这么亲密过了。
朵朵,跟妈妈说一说好不好奶奶是不是一直给你吃那些坏掉的饭菜为什么不跟妈妈讲呢爸爸知不知道呀
我的语气尽量的和缓,不想吓到孩子,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让孩子对我不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