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警报声划破夜空时，程野正在给林雨晴煮泡面。水刚刚沸腾，窗外就传来第一声尖叫。

    什么声音林雨晴从沙发上站起来，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向阳台。程野放下筷子跟了过去。

    他们住在七楼，俯瞰下去，街道上的人群像被惊扰的蚁群般四散奔逃。一个男人扑倒了另一个，鲜血在路灯下呈现出诡异的黑色。

    天啊...林雨晴捂住嘴。程野立刻拉上窗帘，但那一幕已经烙在视网膜上——被扑倒的人抽搐几下后，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重新站了起来。

    电视里所有频道都在播放紧急通告：请市民保持冷静，留在家中锁好门窗...

    手机信号时断时续，程野勉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爸，你们那边——

    小野！听我说，父亲的声音异常急促，这不是普通的骚乱，医院已经...啊！一声惨叫后，电话断了。

    程野的手在发抖。林雨晴紧紧抱住他，他能感觉到她的颤抖。

    我们得离开城市，程野迅速收拾背包，去乡下，我爸在青山村有个老房子。

    他们带着食物、水和简易武器冲下楼。电梯已经停运，楼梯间里回荡着非人的嘶吼。程野握紧棒球棍，林雨晴拿着水果刀跟在后面。

    五楼的防火门突然被撞开，三个浑身是血的人扑了过来。程野挥棍击中第一个的脑袋，发出西瓜破裂般的闷响。但第二个已经抓住林雨晴的手臂。

    滚开！林雨晴尖叫着把刀捅进对方眼眶。黑血喷溅在她脸上。

    他们冲出公寓楼时，世界已经变了。街道上到处都是撞毁的车辆和游荡的...那些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一个母亲抱着被咬伤的孩子在路中央哭泣，下一秒就被扑倒。

    程野拉着林雨晴奔向他的二手车。发动机轰鸣的瞬间，十几个丧尸转头看向他们。

    抓紧！程野猛踩油门，撞开拦路的躯体。后视镜里，那个母亲正慢慢爬起来，嘴角挂着血肉。

    出城的路上，他们目睹了人间地狱。加油站爆炸的火光照亮夜空，警车横在路中间，里面的警察正在撕咬自己的搭档。一个穿着睡衣的小女孩站在路边哭泣，但当程野减速时，女孩转过头——她的半边脸已经腐烂。

    不要停...林雨晴泪流满面，我们救不了所有人。

    三天后，他们被困在高速公路上。前方是望不到头的车龙，后方丧尸正在接近。程野决定弃车步行。

    沿着铁路走，他指着不远处的高架桥，可以避开主要道路。

    林雨晴的脚已经磨出血泡，但她咬牙坚持着。夜幕降临时，他们在一节废弃的货运车厢里过夜。程野用铁丝做了简易的警报装置挂在门口。

    睡会儿吧，我守第一班。他吻了吻林雨晴的额头。她靠在他肩上很快入睡，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程野轻轻抚摸她的长发，想起一周前他们还为洗碗这种小事吵架。现在那些平凡的烦恼多么奢侈。

    凌晨三点，他被金属撞击声惊醒。警报装置被触动了。程野悄悄从车厢缝隙往外看——不是丧尸，是三个持枪的男人正在搜查相邻的车厢。

    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事。他摇醒林雨晴，把手指竖在唇前。

    有人，他耳语道，我们得——

    话音未落，手电光就照进了他们的车厢。

    出来！为首的壮汉吼道，否则开枪了！

    程野护在林雨晴前面慢慢走出去。月光下，他看清对方穿着改造过的警服，但臂章是自己缝制的——新秩序。

    物资交出来，壮汉的枪口对着程野胸口，女人跟我们走。

    林雨晴抓紧程野的手臂。程野感觉到她在发抖。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