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叮的一声，微信弹出方烨的消息：你要的秦屿公司融资尽调报告，发你邮箱了。后面跟着个欲言又止的省略号。

    这个死板到连表情包都用法律条文截图的前同事，突然补了句：他助理今天找我查过你身份证号。

    3

    方烨发来的邮件躺在收件箱里，像个随时会炸的定时炸弹。

    我盯着那个

    PDF

    附件，手指悬在鼠标上方半天没敢点开。这个曾经和我共用一间办公室的法律极客，连微信头像都是《民法典》封面，现在居然冒着职业风险帮我搞尽调报告

    你最好看看最后一页。他又补了条消息，后面罕见地跟了个[骷髅]表情。

    文档加载的几秒钟里，我灌了大半杯冰美式，苦得舌根发麻。前面十几页都是常规数据——秦屿公司近两年的流水、股权结构、融资对赌条款。直到翻到最后那张社保记录截图……

    操！

    咖啡杯砸在键盘上，褐色的液体瞬间浸透空格键。屏幕上那张证件照里的女人，眼角有颗和我一模一样的泪痣——宋媛，我大学睡在下铺的闺蜜，四年前卷着我全部存款消失的好姐妹。

    手机突然震动，秦屿的号码在屏幕上跳出来。我下意识按下接听，那头传来的却是女声：林策划，明天下午三点，咖啡馆监控硬盘你会感兴趣的。

    通话戛然而止。我低头看溅满咖啡的键盘，某个按键在液体里诡异地反着光——是字母

    Y，秦屿当年在我生日蛋糕上插过的字母蜡烛。

    方烨的消息又弹出来：刚查到，宋媛两个月前申请调取了你在广告协会的投诉记录。附带一张监控截图，她手里拿着印有我签名的文件。

    我慢慢擦干净键盘，突然笑出声。多完美的闭环啊，当年联合秦屿

    PUA

    我的闺蜜，现在成了他的助理；而我用来投诉行业黑幕的材料，倒成了他们拿捏我的把柄。

    窗外霓虹灯亮起来，电脑屏幕右下角弹出日历提醒：明日

    15:00

    甲方终版提案。我按下删除键，新建文档打上标题：《深情人设崩塌全案策划》。

    4

    凌晨三点的办公室，只剩我电脑屏幕还亮着。

    《深情人设崩塌全案策划》的文档已经写了七千字，咖啡杯里积了四五个烟头。鼠标停在最后一行：执行阶段：婚礼前

    72

    小时启动病毒式传播。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硬盘覆盖倒计时

    36

    小时。要删要留后面跟着咖啡馆的地址。我盯着那个问号看了足足十秒——这语气太熟悉了，和当年宋媛骗我签合同时如出一辙。

    留。我回复完就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修改方案。屏幕上的数据曲线突然跳动，秦屿那个小号屿见更新了动态：一张咖啡杯的特写，配文熬夜等一个人。

    杯子边缘的反光里，隐约能看见我去年送他的机械表。表盘上的日期，正是我们第一次接吻的日子。

    操！我一拳砸在键盘上。都他妈要结婚了，还在这演什么深情男主

    方烨的语音通话突然插进来：查到了，宋媛用你身份证注册的空壳公司，上个月刚和秦屿签了

    IP

    授权协议。他顿了顿，法律上那些黑料视频的版权...现在算他们的。

    我盯着文档里情感

    PTSD那行字，突然笑出声。多讽刺啊，当年他们用感情骗我签合同，现在居然要用合同来证明感情

    data-faype=pay_tag>

    窗外泛起鱼肚白时，我给咖啡馆老板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