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吗那架钢琴很久没人碰了。

    林夏的手指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以前...学过一点。

    太好了，有空可以弹弹看。这里的常客都喜欢有背景音乐。陆川将咖啡递给苏阳，明天见，林夏。记得带把结实点的伞。

    走出咖啡馆时，雨已经小了。林夏回头望去，透过橱窗能看到陆川正在和苏阳说着什么，暖光笼罩着两人，像一幅温馨的油画。她摸了摸包里那张音乐学院的通知书——退学申请已经签好字，只差递交了。

    也许，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第二章

    林夏在星光咖啡馆工作的第三周，梅雨季进入了最缠绵的阶段。

    这天打烊后，暴雨突然倾盆而下。陆川站在门口望着如注的雨帘，衬衫后背被门缝渗入的风吹得微微鼓起。

    看来一时半会停不了。他转头看向正在擦拭咖啡机的林夏，我送你回去吧。

    雨声太大，林夏差点没听清他的话。她摇了摇头：我带了伞。说完才想起那把伞昨天已经被风吹折了一根骨架。

    陆川嘴角微微上扬，左眼角的泪痣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那把蓝色的破伞它连今天的风都挡不住。

    林夏耳根发热，没想到他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等雨小点再走吧。陆川走向角落的钢琴，听说你最近下班后都在弹琴

    林夏的手一抖，咖啡勺掉在大理石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确实每天打烊后都会弹一会儿钢琴，但明明确认过陆川已经离开了。

    音准比以前好多了。陆川坐在琴凳上，随意按了几个键，上周我请调音师来过。

    林夏怔住了。她确实注意到钢琴最近音准出奇地好，还以为是天气原因。原来他早就发现了她的秘密，甚至为此专门请了调音师。

    弹一首陆川往旁边挪了挪，让出半个琴凳的位置。

    雨点敲打窗户的声音像某种不规则的节拍器。林夏慢慢走到钢琴前，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曾经骨折过的无名指。已经三个月没在人前弹琴了，自从那场车祸后。

    我...可能弹得不好。她轻声说。

    陆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手指上，却没有说话。

    林夏深吸一口气，双手悬在琴键上方。第一个音符响起时，雨声似乎变小了。《月光》的前奏像流水般从她指间倾泻而出，那是她曾经最拿手的曲子，现在却弹得磕磕绊绊。左手无名指在某个和弦处突然僵住，发出一声不和谐的音响。

    抱歉。她猛地收回手，像是被烫到一样。

    陆川却伸出手，轻轻覆在她颤抖的左手上。他的掌心温暖干燥，指腹有一层薄茧，是长期操作咖啡机磨出来的。

    继续。他说，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很好听。

    林夏重新开始弹奏，这一次，陆川的手一直轻轻搭在她的左手上，在她即将出错的地方提前按下琴键。他的钢琴技巧出乎意料地好，指法专业得不像业余爱好者。

    曲子结束时，雨还在下，但已经变得温柔了许多。林夏发现两人的肩膀不知何时靠在了一起，陆川身上有咖啡和雪松混合的气息。

    你弹得很好。陆川说，手仍然覆在她的手上。

    林夏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指：以前更好。出了点意外...她没说完，但陆川的目光落在她左手无名指那道淡淡的疤痕上，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们都有不想提的过去。他最终说，轻轻收回手，咖啡机修好了，要尝尝我新调的配方吗

    林夏点点头，看着他走向吧台的背影，突然注意到他后颈处有一道细长的疤痕，藏在衣领下方，平时完全看不见。这个看似温和的咖啡馆老板，身上似乎藏着许多秘密。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