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来!
凌承裕早在拟圣旨之前就料到了此举必会招致太后的不满,是以,用过晚膳后便在朝晖殿等着厉嬷嬷了。
他随厉嬷嬷到达寿安宫时,见太后满脸愠色地端坐在主位,身侧是直抹眼泪的昭和长公主。
这倒是与他想象中的情形一般无二。
他面上带着一贯恭顺的神情,躬身向太后行礼,言辞恭谨: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甚至都没用正眼瞧他,从鼻腔中冷哼出一声,脸上满是不悦之色,语气颇为不满:
皇上对嘉福县主这般严惩,是存心要和哀家过不去,如此,叫哀家如何能心安
凌承裕面露为难,叹了口气,幽幽开口:
母后有所不知,嘉福县主一事,朕实在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太后脸上的神情未有半分缓和,依旧冷着脸:
哀家昔日也曾辅佐先帝处理过数载朝政,前朝与后宫之间的利害关联,哀家也不是不知。
只不过,你想在前朝百官面前做出惩戒的样子,白日里做做姿态也就罢了,到了晚上,又何必如此执拗不知通融呢
凌承裕知晓太后这番话的用意,不过是想让他在人前做做样子,人后免去对嘉福县主的责罚。
若是搁在平时,他的确能对嘉福县主的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昨日嘉福县主险些害死他的阿芙。
这一点,他忍不了。
他面上虽是恭顺,但语气却透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母后恕罪,若是此事搁在寻常时候,朕自是不愿多做过问,更不会责罚嘉福县主,只是近来前朝战事频发,先是南夷和东厥屡屡进犯我朝边境,朝中可堪重用的将领几乎都被派往了这两处应敌。
可近些时日,北狄也趁乱屡犯我朝,眼下唯一能出征对抗北狄的将领便是昨日被嘉福县主推下水的花充媛之父,花靖将军。
朕两日前才钦点了让他五日后出征北狄,可昨日他的女儿却险些在朕的后宫中殒命,是以,朕才不得不严办此事。
至于朕不肯通融一事,只因朕怕这后宫之中人多嘴杂,若是将朕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法传到花将军耳中,只怕会令花将军心寒,亦无法安心出征,为朝廷尽力。
太后原本愠怒的面色终于缓和下来,前朝之中近乎一半都是她的人,她自然知晓近来的战事,只是她没想到昨日被推下水的妃子竟是花将军的女儿。
沉默了片刻,她才缓缓开口:嘉福的性子也确实该收敛收敛了,此番若能磨一磨她,叫她长些记性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