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剧院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那如泣如诉、如梦似幻的琴声,在空气中缓缓流淌,浸润着每一个人的灵魂。
掌声如雷,鲜花如潮,经久不息。
演出结束后,人群渐渐散去,后台恢复了宁静。
我推开后台化妆间的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周屿,独自一人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背对着我,似乎在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又似乎在透过镜子,看着更遥远、更虚无缥缈的地方。
我从精致的手包中取出一个深蓝色丝绒小盒,走到他身后,轻轻开口:周屿。
他转过身,脸上还带着演出成功的余韵,眼神却有些疲惫和空洞。
我打开手中的丝绒小盒,一枚简约而精致的铂金戒指,静静地躺在黑色的丝绒衬底上,在化妆间明亮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周屿,我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平静而强势,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嫁给我。
这不是请求,不是询问,而是一个单方面的、不接受任何反驳的陈述。
他像被闪电击中一般,瞬间僵在了原地,眼睛瞪大,嘴唇微微颤抖,脸上血色尽失,原本演出后的兴奋和光彩,也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震惊、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你——他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似乎无法理解我话中的含义。
不用回答得太快。
我打断他,语气冰冷而强势,手指轻轻抚过戒指冰冷的戒面。
我知道,对一个男人来说,主动求婚,甚至用这种方式……有点难以接受。但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按常理出牌,我就喜欢打破所有世俗的、无聊的规则。
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目光复杂地在戒指和我脸上来回移动,眼神变幻莫测,像是在进行着激烈的内心挣扎和权衡。
如果你拒绝,
我平静地补充道,语气依旧冰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
我不确定,以你的名字命名的‘屿岛’歌剧院,明天是否还会继续开门迎客。你所有的演出合约,你与各大乐团的合作,你刚刚起步的国际巡演计划,甚至你那些珍贵的、尚未发表的作品版权……可能都会在一夜之间,化为泡影。
周屿的眼神彻底变了。
震惊和愤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一种被命运扼住咽喉的绝望,最后,一切情绪都沉淀下来,归于一种复杂的、屈辱的认命。
在那一刻,我清晰地从他那双曾经闪耀着星光的眼眸深处,看到了我自己的倒影——一个冷酷无情、不择手段的操控者,一个为了得到所爱之人,不惜将对方灵魂和自由都彻底摧毁的疯子。
你……在威胁我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屈辱而微微颤抖,指关节因为用力握紧而泛白。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周屿。
我微笑着,笑容冰冷而残酷,将戒指从盒中取出,送到他面前。
选择权,永远在你手里。你可以选择拒绝,然后失去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变回那个一无所有、空有才华却无人问津的‘普通’钢琴师。或者,你可以选择接受,继续拥有你的舞台,你的光环,你的‘屿岛’,只需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肩膀微微耸动,仿佛在与内心那个骄傲的、不屈的自我进行着最后的搏斗。
沉默像一道无形的、厚重的墙,压得人喘不过气。
最终,他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肩膀垮了下来。
好。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彻底放弃抵抗的疲惫和麻木,慢慢地、极其缓慢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我看着他那只曾经弹奏出无数动人旋律的手,此刻却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