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在电话里冷冷说道。
11
我暗中收集证据,希望审判这个魔鬼,但给我结果的却是他。
那天,红姐去医院做最后一次产检。
挺着大肚子,脸上堆满了即将当妈的笑容。我站在医院门口抽烟,看着她慢慢往里走,心里莫名觉得不对劲。
果然,几分钟后,一个男人冲出来,手里拎着一把刀,直接把她的头砍了下来,像丢垃圾一样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他没跑,也没躲,就这么提着刀走进了警察局自首。
那张脸,像极了缅北地牢喝醉酒打呼噜的看守。
你输了。
我蹲在垃圾桶旁边,低声对她说。
红姐瞪着眼睛躺在那里,嘴巴微微张开,充满不甘。
可惜,她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不过讽刺的是,她拼命想要保护的孩子真的保住了。
两个小家伙被抱出来的时候哇哇大哭,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是龙凤胎。
我把孩子带回了老宅。
老槐树的影子斜斜地爬过院墙,我抱着两个襁褓坐在磨盘上。
村里人探头探脑地张望,像看什么稀罕物件似的。
康子,这俩娃……
村长捻着旱烟袋欲言又止。
我的。
我把奶瓶塞进哭闹的娃娃嘴里。
康子,回来啦。
他说,声音低沉沙哑,像久未转动的齿轮突然发出的咯吱声。
嗯,回来了。
我点点头,没再多说。
老李头蹲在门槛上削竹篾,突然递来个豁口的搪瓷缸:
井水,甜的。
缸底沉着几枚锈红的枸杞。他粗糙的手掌在围裙上蹭了蹭,忽然说:
小翠的坟头……我每月都去薅草。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得能盖住整个打谷场。
怀里的大娃突然咯咯笑起来,露出粉嫩的牙床。远处谁家在烧麦秸,炊烟袅袅地往天上爬,像要够着那轮将落未落的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