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现在我的声音还哑着，同事都以为我有慢性咽炎。

    她的视线落在他腕骨的疤上，突然想起那个夏夜，他蹲在地上捡千纸鹤时，轻声说苏桃，你把我的喜欢踩碎了。原来有些伤害，早在她以为的恶作剧中，就刻进了少年的骨血。那些被她踩在脚下的千纸鹤，每只翅膀上的苏桃，都是他在台灯下，用颤抖的手写下的心事。

    5

    顾沉的办公室飘着若有若无的碘伏味，苏桃这才注意到他指尖的创可贴：还在熬夜解数学题

    他的动作顿住，眼中闪过惊讶：你怎么知道

    你助理说的。她撒谎，其实是看见他电脑屏保是道未解完的微分方程，背景是她高中时的照片——她趴在课桌上睡觉，嘴角沾着酱，头发散落在练习册上，那是他偷偷用手机拍的，没想到竟成了他留学时的精神支柱。

    顾沉突然笑了，笑得像十七岁那年收到她递的棒棒糖：你呢还是只喝北冰洋，还是会在生理期偷喝冰的，还是会把便利贴贴在电脑上，写满待办事项我记得你总是写顾沉大笨蛋排在第一位。

    还是会欺负你。苏桃打断他，指尖划过他的便签本，上面记着她的生理期日期，甚至标注着喝红枣茶，别放红糖（她讨厌红糖），顾沉，你记这些干什么

    他的耳尖迅速烧红，像被揭穿秘密的少年：怕你肚子疼的时候，没人给你泡红糖水。高中时你每次痛经，课桌里的暖宝宝，都是我放的。有次你疼得趴在桌上，我偷偷去医务室拿止痛药，被校医抓住，还记了过。后来我才知道，你根本没吃，因为药盒上写着孕妇慎用，你怕我担心，骗我说吃了。

    窗外的暴雨突然变大，打在玻璃上发出巨响。苏桃看着他慌乱的模样，突然想起高中时每次痛经，课桌里总会出现温热的暖宝宝，却始终不知道是谁放的。有次她故意提前告诉顾沉明天生理期，第二天果然收到了暖宝宝，却嘴硬说是凑巧。原来那些年的温暖，都是这个总被她欺负的少年，用笨拙的方式传递的关心。

    所以你开除我，她突然说，声音有些发颤，是因为我当年的恶作剧，让你不敢靠近

    顾沉摇头，从抽屉深处拿出个笔记本，里面贴满了她的照片：运动会冲刺的、课堂打盹的、便利店打工的，每一张都标注着日期和心情。最新的一张是她在公司茶水间，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她发梢，旁边写着：【2023.8.1

    桃桃的头发还是和当年一样，会在阳光下变成金棕色，像小太阳。她今天穿了蓝色衬衫，是我喜欢的颜色，袖口沾着咖啡渍，和高中时一样粗心。】

    我从来不是不敢靠近，他轻声说，是怕靠近后，你发现我藏了十年的喜欢，会像当年一样，用恶作剧来伤害它。你知道吗你在便利店打工时，我每天都会绕路三公里，就为了看你煮关东煮的样子。有次你把鱼丸煮烂了，急得直跺脚，我躲在角落笑了很久，却又心疼得要命，回家后偷偷练了一个月煮鱼丸，现在我煮的鱼丸，连米其林厨师都夸过。

    6

    周末，顾沉带苏桃回到童年住的老房子。木地板踩上去吱呀作响，阳光透过纱窗，在灰尘中织出金色的网。墙角的书柜上，还摆着她初中时送他的玻璃罐，里面装满了星星纸，每颗都写着顾沉很聪明，那是她熬夜折了三百六十五颗，作为他生日的礼物，每颗星星的背面，都画着小太阳。

    地下室的保险柜里，整齐码着她从初中到高中的所有物品：用过的修正带、画满涂鸦的试卷、甚至保留着她体温的校服，衣领处还绣着她名字的缩写，是他在毕业前偷偷绣的，针脚歪歪扭扭，却藏了整个青春的心事。最让她震惊的，是一沓泛黄的情书，每封都写着致桃桃，却从未寄出过，最新的一封写于2020年，开头是：【桃桃，剑桥的樱花开了，像你在操场奔跑时扬起的裙摆。我买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