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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现他左眼尾有颗极浅的泪痣,在血迹中若隐若现。

    三年了,王妃终于腻了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顾承泽的拇指碾过她喉结,声音低得像是从齿间挤出来的,还是说,你那位好表哥的计划要开始了

    暴雨在窗外呼啸,苏晚被掐得几乎喘不过气,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原主的记忆:三个月前,太子表哥曾秘密召见原主,在她耳边低语

    时机将至。而顾承泽后肩的烫伤,正是原主为了逼问他藏在书房暗格里的兵符图纸所致。

    不是的...

    她艰难地扯下腰间的玉坠,那是原主从不离身的定情信物,我...

    我这里疼,什么都不记得了。

    指尖戳着太阳穴,她想起穿越时头痛欲裂的感觉,你看,我连你后肩的烫伤...

    都想重新认识一遍。

    顾承泽的手骤然收紧,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这个暴虐的女人,竟会用这种示弱的语气说话他盯着她泛红的眼角,突然注意到她颈间的红痣

    ——

    本该是妖冶的朱砂色,此刻却泛着异常的淡粉色,像是被人用指腹反复擦拭过的痕迹。

    雷声再次炸响,苏晚趁机掰开他的手指,踉跄着退到妆台前。镜中映出她苍白的脸,左颊的血痕正顺着下颌滴落,滴在白玉镯上绽开细小的血花。妆匣里的密信边角露出半行字:承平二十年,江南水患...

    我去拿药箱。

    她攥紧密信,不敢回头看顾承泽的眼神,你...

    你好好躺着,我保证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木门在身后吱呀作响,顾承泽盯着她慌乱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后肩的烫伤。三年来,这个女人第一次用这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话,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破绽。窗外的暴雨冲刷着王府的青瓦,他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混着远处更鼓的梆子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药箱里的金疮药散发着苦涩的香气,苏晚蹲在廊下,借着灯笼的光辨认密信上的字迹。承平二十年,工部尚书谢怀远奏报江南堤坝渗水,却被御史弹劾贪墨治水银两,满门抄斩于午门...

    字迹到此处被水渍晕开,后半句模糊不清。

    她想起原主记忆里,谢景行

    ——

    那位总戴着银质面具的王府暗卫,每次提起

    江南

    二字时,指尖都会无意识地摩挲腰间的玉佩。而顾承泽后肩的烫伤,形状竟与密信上画的堤坝铜锁图案惊人相似。

    王妃深夜在此赏雨

    低沉的嗓音惊得她手一抖,密信差点掉进积水中。谢景行不知何时立在廊柱后,银质面具遮住半张脸,唯有薄唇在阴影里勾起冰冷的弧度。他盯着她攥紧密信的手,腰间玉佩轻轻晃动,映出半截龙纹。

    没...

    没什么。

    苏晚慌忙将密信塞进袖口,却没注意到指尖的血迹蹭在信纸上。谢景行上前半步,靴底碾碎一片落叶,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王妃可知,有些东西,不该被您看见。

    雨声突然变大,灯笼在风中摇晃,将谢景行的影子拉得老长。苏晚看着他腰间染血的佩刀,突然想起原主记忆里,这个暗卫曾在暴雨夜拖回三具尸体,血水滴在青砖上的声音,和此刻如出一辙。

    我...

    我只是想去拿药。

    她往后退了半步,脚踝撞在廊柱上,顾...

    顾公子受伤了,我需要金疮药。

    谢景行的目光扫过她左颊的血痕,面具下的瞳孔微微收缩。他忽然伸手,指尖掠过她的脸颊,惊得她浑身僵硬。王妃的血,

    他嗅了嗅指尖,语气里带着讽刺,还是这么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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