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她本是江南人,早年与妹妹一同来到京中,她嫁给了百年医家,妹妹则与一寒门子弟相爱。
后来不知怎得,妹妹却突然要与他闹和离,还将这寒门子弟告到了官府,可最后却因“妻告夫罪,虽得实,徒两年”被困入狱。
好不容易从狱中出来,却又因弃妇身份遭同乡欺辱,朝廷又有规定称,女子满十五岁未婚者与离异者,皆需每月多缴纳三成的税。
后来她遭不住家里的逼迫,只得草草嫁给一乡野村夫。
“所谓一别两宽,于女子实为糖衣匕首。
自她跨出夫家门槛之日,便已被钉上不贞不贤的耻辱柱上,你又让我如何敢步她后尘。
”王氏轻轻摇头,泪痕顺着眼角的纹路滑下。
同为女子,柳昭虞心下也颇不是滋味,然她实是好奇父母的事情,于是便顺着话开口道:“是啊,我的母亲这几年时常遭受非议。
”闻言王氏愣神片刻,又转头打量了几番柳昭虞,在她的眉眼停留片刻后,张了张嘴。
“你长得有几分似我一故人,你母亲可姓周?”竟是她母亲的旧人?柳昭虞连连点头,并说出母亲的姓名。
王氏随即露出恍然之色,接着便与她诉说起其母亲周竹悦的事情。
周竹悦乃江南名门之后,琴棋书画自然不在话下,可满城女子最羡慕的,却是她独一份的肆意洒脱。
明明弹得一手好曲,却厌弃这闺阁规矩,就喜欢策马踏青,弯弓射柳。
“还记得当年那场城隍庙会,她一袭红衣单手控马,一箭便射下当日的彩头,自那天起,城中许多女子都纷纷不顾家中阻拦,应是丢下课业不学,跑去习马术。
”原来自己的母亲曾是这般风流人物,柳昭虞眼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欣喜,可转瞬却又落下。
“母亲是江南人?”可她的外祖父母分明是泗州人,且家住乡野,十分贫寒,断不是王氏口中的江南名门。
莫非是后来家道中落了?可她自幼在外祖父母身边长大,他们虽谈不上粗鄙之人,却也没有半点朱门富贵之气,就连日常礼仪也是柳昭虞回到母亲身边才习得。
可周氏却称她断不会记错,柳昭虞心下疑惑却又无处解答,只能暂且应下,似是记起什么,复又问道。
“那我母亲当时可有与旁人定下婚事?”周氏皱眉思虑半晌,却说当年母亲不仅没有婚事,城中心悦她的富家子弟想与她搭话都难,更莫说是柳昭虞父亲这般不起眼的商贾。
来问诊的人挤满了药铺,周氏见那边人手不够便离开帮忙。
眉心微拧,柳昭虞握着药杵迟迟没有动静,整个人思绪浑然飘走。
待江荣进来时,便瞧见前几日还有心思戏弄他的“登徒浪子”,此时跟焉了的大白菜似的,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后的小厮见江荣一直望着那边碾药的女子,便问是否需要推他过去。
“不去。
”江荣不屑地冷哼一声。
前几日马车的事还没找她算账,他才不想见她。
何况他今日来可不是为了叙旧的。
轮椅碾过青砖的吱呀声打断了谢婧瑶手上的动作,待她抬眼,便见一袭素白锦袍的江荣已停在药柜前。
乌发如锻,面若冠玉,仍是初见时那般丰姿俊雅,只是眉宇间透着几分焦急。
“谢姑娘,你这可有川芎?”今日前来药馆,江荣就是为寻这一味药材。
今日一大早,母亲的贴身丫鬟便来到府里找自己,称母亲染上风寒数日,头痛如劈,昼不能食,夜不能寐。
原本这风寒引起的头痛只需服用疏风止痛的川芎即可,可丫鬟找遍京城,药铺却都称近日川芎紧缺。
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