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茶,瞧了眼一楼戏台上那眉飞色舞的说书人。
今日讲的是女子被家中逼婚的故事,见又是这等拆散鸳鸯的悲剧,柳昭虞兴味索然地思索起来。
细细一想,江荣与谢婧瑶二人还当真称得上是“郎有情妾有意”。
二人各怀目的——江荣为堵住谁的口假意相亲,谢婧瑶定也是受到威胁才着急与江荣定亲。
只是这背后的缘由她实在是想不通。
正想的入神,说书人的醒木“啪”的一声砸在桌上,惊得柳昭虞脑中线索全无。
只见那说书人压低声音,故作玄虚道地冲台下喊道。
“列位看官猜怎么着?这陆家为攀高枝,竟将陆女许配给那年过半旬的老头做续弦!”台下看客皆露出气愤的神情,一阵唏嘘声中,说书人忽地用折扇挡住脸,一阵凄切的女声自扇后传来,听得台下人无不动摇。
脑中突地闪过了什么,柳昭虞摩挲着茶杯,看了看身后同样激愤地食客,眼睛一骨碌,茶杯一砸,猛地拍桌愤起。
“这爹娘也太不是人了!哎,可惜那谢家之女怕也难逃父命!”旁侧的食客一听“谢家之女”,便悄悄伏低身子凑到柳昭虞跟前问道:“哦?姑娘说的可是世代从医的谢家?”“正是正是!”只见那食客似是憋了许久,一个劲吐露。
这谢家乃京中有名的杏林世家,奈何始终不得子,只有谢婧瑶一女,这谢大夫死活不肯让女儿继承医馆,本就因后继无人遭医行排挤。
年头又因拒绝将秘方药材上贡给医行,被暗中克扣药引配额,眼看百年世家就要毁于一旦。
竟还有此事?见事情有了些眉目,柳昭虞继续敛着眉套话,“这我还真不知道,兄台这信息当真灵通!”这人扬眉一笑,话便止不住地往外抖。
原来这要秘方被拒只是引子,那医行行长早就有意纳谢婧瑶为妾,才借机威胁谢家,称若将谢女许配给他,就能重获药引。
谢大夫本就认定“唯有男子能从医”,向来不喜谢姑娘,当下就应允了。
只是这会长年过四十,不仅三妻四妾,坊间还传其虐待妻儿,属实不是良配。
这下便说得通了。
想来谢婧瑶知道此事后,便想先与江荣定下亲事,又刻意让他在街上给自己簪发,就是想让众人误会她与江荣的关系,以为两人私定终身。
这样下来,若赵延宗仍要娶她,怕是要遭受非议。
可若是旁的公子,谢婧瑶或许真能成功,但江荣本就无意娶妻……说书人仍捏着女声在哭诉,柳昭虞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一杯苦茶下肚,余光却被一面具吸引。
急忙扭头看去,竟是许久未见的叶方舒匆忙进了暗角的一处阁子内。
旁侧的食客见她一直盯着此人,以为她是心生好奇,意味深长道:“此人可厉害了。
”厉害?他不是江荣家中的管家而已?见柳昭虞眼中透露出不解和困惑,食客便与她解释道:“他入京不过三年,这城中大半酒楼都归他所有,你知道栖云楼吧,便是他的。
”接着故作神秘地招招手,示意她凑前来,“听闻他似有断袖之癖,与那江二公子颇为亲密。
”柳昭虞双眼瞪得溜圆,半晌才回过神来。
此话乍一听太过荒唐,可细细想来好像也不无道理,难不成江荣想掩盖的事情便是这个!思索再三,她起身往叶方舒的阁子走去。
江荣踏进阁子后摘下面具便匆匆坐下。
屋内早就等候着一人——正是今年进士及第的叶辞远。
他本江南人,祖辈以丝绸贸易起家,虽富甲一方却无政治根基,因此家中倾力供其读书科举,进士出身后虽谋得官职,却因商贾出身遭排挤,后因性格耿直又被贬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