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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寒风卷着纸钱扑在她脸上,她死死攥着母亲褪色的绣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远处玄色龙辇缓缓驶来,车帘掀起的瞬间,她望见萧景琰鬓角生出的白发,恍惚间想起幼时被他抱在膝头数星星的场景。

    可帝王只是淡漠地瞥了眼棺木,薄唇轻启:

    【以罪妇之礼下葬。】

    话音未落,龙辇已扬尘而去,只留下璃月跪在原地,任由泪水在脸颊上结成冰棱,心中的仇恨也在这一刻悄然生根发芽。

    永徽十一年春,三月中旬的一个早朝,萧景琰突然下旨:

    【淑妃之女璃月,即日起迁居长乐宫。】

    旨意传开时,阿絮正颤抖着为璃月梳头,木梳卡在她发间新长的碎发上。

    【小主子,这是要把您当联姻的棋子啊...】

    阿絮话音未落,璃月却对着铜镜露出苍白的笑。镜中少女眉眼尚未长开,眼底的光却早已熄灭,只剩寒潭般的死寂。

    她轻抚着铜镜边缘斑驳的锈迹,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气若游丝地说藏好锋芒,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暗暗发誓一定要为母亲和叶家讨回公道。

    初入长乐宫的日子,如钝刀割肉般难熬。宫婢送来的炭火潮湿得点不着,饭菜里时常混着砂砾。

    璃月蜷缩在漏风的窗棂下,听着窗外德妃宫中传来的丝竹声,将母亲留下的狼头令牌贴在心口,那是她的精神支柱,也是复仇的信念来源。

    每当深夜惊醒,她总会梦见母亲咳血的模样,醒来时枕边满是泪水,却咬着被角不敢出声,将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咽进肚里。

    有次她在御花园偶遇萧景琰,福身行礼时,瞥见帝王腰间新换的螭纹玉佩,与记忆中自己曾佩戴的那枚一模一样。

    【朕听闻西梁国主求娶适龄公主。】

    萧景琰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你也该学学规矩,莫要丢了皇室颜面。】

    璃月垂眸掩住恨意,指甲在袖中掐出血痕——原来在父皇眼中,她不过是换取边境安宁的物件。

    从那之后,璃月开始在黑暗中摸索。

    她以学习女红为由,让阿絮拿着破旧的绣品出入宫市,实则与叶承渊旧部传递消息。

    某个月圆之夜,玄狼营的首领乔装成杂役潜入长乐宫。

    【小郡主,这是将军留下的暗桩名册。】

    男人将浸血的布帛塞进她手中

    【但这些年朝廷清洗异己,许多暗桩已断了联络。】

    璃月摩挲着布帛上斑驳的血字,想起母亲临终前那句别相信,心中翻涌着无尽的酸涩与不甘。

    为了扩充势力,璃月开始留意宫中的每一个角落。

    她发现冷宫侍卫常因俸禄微薄抱怨,便偷偷省下自己的月例,托阿絮换成酒肉送去。

    某次暴雨倾盆,她冒雨为生病的老太监送去汤药,换来对方感激涕零,从此成了她安插在掖庭的眼线。

    她还让阿絮扮成浣衣局管事,在宫女中散布德妃苛待宫人的传言,渐渐在后宫织起一张细密的情报网。

    永徽十二年秋,璃月在整理母亲遗物时,发现一本布满茶渍的账本。

    账本边角画着奇怪的花纹,她对照着玄狼营送来的密信,竟发现这些花纹与边疆关隘的地图暗合。

    她心跳加速,连夜让阿絮找来炭笔,将花纹拓印在宣纸上。

    【小主子,您看这...】

    阿絮突然指着某处

    【这里的标记,与三年前叶将军被围的地点重合。】

    璃月的手剧烈颤抖,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摇晃的阴影,她终于明白,母亲生前早已察觉阴谋,却至死都未能说出口。

    随着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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