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这天下,再不需要一个连枕边人都看不清的君主。】
言罢,玉碎声轰然炸响,碎片如星子般溅落在帝王脚边。
三日后,潼关传来捷报。
璃月身着玄甲立于城墙之上,寒铁映着残阳,将她的轮廓镀成冷金。
夜枭呈上的敌营密信在风中展开
【事成之后,扶持德妃幼子登基,永徽江山改姓...】
几行字迹刺入眼底,她冷笑一声,抬手将信纸掷入火盆。
烈焰腾起的刹那,恍惚看见母亲咳血的素帕、冷宫斑驳的墙皮,还有萧景琰转身时扫落的拨浪鼓。
长安城内,萧景琰已下旨禅位。
宫人传言,退位的帝王终日枯守凤鸾宫残垣,对着半幅未绣完的鸳鸯图喃喃自语。
而新君登基大典筹备正紧,工匠们将狼头令牌嵌入皇座扶手时,琉璃瓦上的霜花突然簌簌而落。
登基那日,长安百姓倾城而出。
璃月头戴垂旒冕冠,十二章纹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当她将传国玉玺重重按在登基诏书上,钟鼓齐鸣声中,突然有雪绒花自天际飘落——那是萧景琰当年为女儿移栽的花种,历经枯荣,竟在这日绽满宫墙。
远处乾清宫内,萧景琰颤抖着举起璃月儿时的拨浪鼓。
鼓面蒙皮早已开裂,可轻轻摇晃,仍有细微声响。
老泪砸在鼓身,晕开多年前的旧痕,恍惚又听见稚子软糯的父皇抱抱,混着叶昭宁初入宫时的轻笑,与此刻金銮殿传来的山呼万岁,一并碎在满地霜华里。
三日后清晨,石板路霜色未褪。
璃月身着素白丧服立于叶家祠堂,香雾缭绕中,舅舅叶承渊的画像目光如炬。苏太傅匆匆赶来,手中密折还带着夜露:
【陛下,萧景琰昨夜咳血昏迷,德妃余党...】
【宣政殿,午时。】
璃月将香插入香炉,火舌猛地窜起,照亮她眸中冷芒。
这是萧景琰在位时从未有过的御前会议——龙椅空置,唯有传国玉玺压着明黄龙袍,而她立于阶前,腰间狼头令牌与螭纹玉佩交相辉映,宛如新旧时代的碰撞。
正午阳光穿过蟠龙柱,在青砖投下交错阴影。当群臣踏入,便见玄狼卫甲胄森然。
德妃党羽的反抗在夜枭的刀锋下戛然而止,璃月展开泛黄兵符拓印图,字字如雷:
【经刑部查验,此乃伪造。真正叛国者,已伏法。】
话音未落,暗卫浑身浴血闯入:
【德妃勾结禁军谋反!】
【褫夺封号,打入冷宫。余党,彻查。】
旨意掷在青砖上,惊起细小尘埃。
璃月望着殿外纷飞的落叶,突然想起冷宫漏雨的夜晚。
那时母亲咳血的声音,此刻竟与萧景琰在病榻上的喘息重叠——这场始于寒宫的风雪,终将以她的方式,迎来破晓。
三日后,萧景琰在病榻上艰难地写下禅位诏书,字迹歪歪扭扭,仿佛用尽了他最后的气力。
当太监将诏书呈给璃月时,她正站在母亲生前居住的凤鸾宫前。
宫墙斑驳,爬满了岁月的痕迹,院中那株枯死的雪绒花树,不知何时竟抽出了新芽,嫩绿的枝芽在寒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诉说着新生与希望。
璃月伸手轻抚过粗糙的树皮,指尖触碰到凸起的嫩芽,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曾经,这里承载着她最温暖的回忆,也见证了最残酷的背叛,而如今,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登基大典那日,长安的天空格外晴朗,万里无云。
街道两旁站满了百姓,他们翘首以盼,想要一睹新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