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抢了孙芳招工回城的初审名额，转天和她一起光屁股长大的范学文就给我送来了定情信物。

    他梳着六七十年代最流行的大背头，发油抹的像被牛犊舔过一样，问我：

    想不想和我一起训练，去边疆当兵

    肯定想啊。

    我立刻接过金光闪闪的钢笔，踮着脚亲上了他婴儿肥的脸蛋。

    后来我整天整天的跟在范学文后面玩，错过了招工的后续审核。

    我带着范学文到处撒野，掏鸟窝、钻玉米地、去河里摸鱼。

    直到高考恢复，出成绩那天，他第一次主动吻我，让我跟他去入伍。

    我知道，那是他和孙芳的坏主意，为了讨好他的心上人孙芳。

    可这回，我想着宿舍里那封复旦大学的通知书，摇了摇头。

    你自己去当兵吧。

    但我，有更好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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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范学文和孙芳蛐蛐我的那天，正是恢复高考第一年，考试当天。

    考完试，我正翻着书本，估摸着自己的分数。

    走到大队院墙拐角处，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范学文，你可别耍赖。我俩打的赌，你还没完成呢！孙芳娇蛮无理的说。

    让王招娣跟你一起去当兵，上不了大学，你才算赢了我，才可以去我家提亲。

    范学文一边抽着烟，一边蹲在地上仰望着他的心上人，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看不到我天天带她到处锻炼身体，一点书都不碰吗怎么可能考的上大学！

    孙芳还是不放心，嘀咕着：那她之前差点抢走我招工的名额，她底子好，万一......

    就算她底子好，那还不是什么事都听我的。让她往东不敢往西，让她站着不敢坐着。范学文把手里的烟扔在地上，用力踩了踩。

    就像我被他踩在脚底一样，任他摆布。

    听到这话，孙芳的脸色立刻开了晴，笑声传遍大队院里。

    旁边看热闹的大小伙子们也都跟着乐，平日看似跟我关系好的弟兄们，也跟着范学文一起损我。

    就王招娣稀罕学文哥那样，别说一起去当兵了，就是一起继续在这挣工分、干苦力，她都心甘情愿吧！

    对对对，咱们大队谁不知道，招娣为了跟学文哥去掏鸟窝，忘了去交招工复核材料，她本来能招工返城上班了，却愿意留在乡下继续干苦力！和学文哥一起挣工分，傻不傻！

    没见过比她还傻的，怪不得叫招娣！

    又是一顿奚落和嘲笑。

    我在拐角处听得清清楚楚，但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毫不在意。

    像范学文这样的时髦小伙，我假装配合他，错过几个招工名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哄他开心，心甘情愿继续和我玩，这点代价算什么

    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范学文可是拿着一大堆粮票、布票的回报我呢。

    范学文细皮嫩肉的干部子弟，在近距离接触时那微醺的模样，好几层的双眼皮大眼睛，白白净净的脸颊，红嘟嘟的嘴巴......撩的人心痒痒。

    正当我回味和范学文的缠绵细节时，就被刺耳的嘲讽声拉了回来。

    芳芳，要是王招娣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出的主意，估计得恨死你了！

    孙芳跺了跺脚，瞪了一眼说话的人。

    哪壶不开提哪壶！就你长嘴了！

    但是他们猜错了。

    我不光不恨孙芳，反而很感谢她。

    谢谢她给我机会，把范学文这个干部子弟送到我面前。

    不然，以我家三代贫农的背景，加上长相平平的脸，范学文的眼里根本都看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