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暗流

    在茜茜和思思重新走到一起后，校园里渐渐出现了一些异样的目光。课间休息时，几个女生聚在走廊角落，用余光打量着她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像蚊虫般挥之不去。你看她们，整天腻在一起，也不嫌奇怪。就是，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这些话语随着风飘进茜茜和思思的耳朵里，她们装作没听见，手却不自觉地握得更紧。有时，有人在她们经过时突然爆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声，笑声里藏着刺人的锋芒，让她们的脚步微微一顿。

    思思的绘画老师也把她叫到办公室，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重心长道：最近你的作品确实受到关注，但作为艺术家，还是要注意个人形象，别让这些不必要的争议影响创作。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老师的办公桌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思思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蜷缩在墙角。她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颜料的手，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上次作画的颜色，喉咙发紧，只能机械地点头。

    茜茜的历史导师同样找她谈话：茜茜，你成绩一直很优秀，可最近总有人议论你和那个学画画的女生……导师的话没有说完，但言外之意如同一把重锤，敲在茜茜心头。她攥紧了手中的笔记本，纸张边缘在掌心留下深深的折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老师，我……她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沉默地站在那里。

    回到宿舍，茜茜发现自己的社交账号涌入大量陌生人的私信，有人言辞刻薄：同性恋还装清高，恶心！还有人阴阳怪气：别带坏其他同学！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方悬停许久，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束缚。最终，她默默关掉手机，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试图隔绝外界的一切。月光从窗户缝隙钻进来，在床铺上投下清冷的光斑，茜茜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那些刺耳的话语。

    思思的情况更糟。她的画作评论区出现大量恶意留言，有人说她的画不过是博眼球的工具，画得再好又怎样，还不是靠这种事情炒作。有人质疑她的艺术才华全靠炒作，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谁会关注她的画深夜的画室里，思思对着电脑屏幕，眼泪大颗大颗砸在键盘上，晕开一个个深色的水痕。画架上未完成的画被她愤怒地扯下来，撕成碎片，纸屑像雪花般散落在地，她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面对这些压力，茜茜和思思之间也开始产生微妙的裂痕。她们不再像从前那样无话不谈，有时相对而坐，却被沉默填满。茜茜想安慰思思，话到嘴边又咽下，害怕自己的言语会触动思思敏感的神经；思思想向茜茜倾诉，却怕给她增添烦恼，只能把痛苦埋在心底。这种小心翼翼的相处，让她们都感到疲惫不堪，彼此之间的距离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越拉越远。

    第五章

    裂痕

    一个细雨绵绵的周末，茜茜提前来到图书馆，想给思思一个惊喜。她特意绕了远路，去思思最喜欢的那家甜品店买了蛋糕，蛋糕上点缀着新鲜的和奶油，看起来十分诱人。她轻轻把蛋糕放在她们常坐的桌子上，又整理了一下周围的书籍，将它们摆放得整整齐齐。然而，等了一个多小时，思思都没有出现。茜茜时不时地看向图书馆的入口，眼神中充满期待，又带着一丝不安。她给思思发消息，却石沉大海，电话也无人接听，每一次拨打，听筒里传来的都是单调的嘟嘟声，仿佛在嘲笑她的期待。

    焦虑不安的茜茜决定去画室找思思。画室所在的那栋楼弥漫着潮湿的气息，与雨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她的脚步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每走一步，心跳就加快一分。画室的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门，却看到令她心碎的一幕：思思正和一个男生站在一起，男生温柔地为思思擦去脸上的泪水，他的动作轻柔，眼神中满是关切。思思低着头，没有拒绝，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