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潮重涌
镜魄的裂纹渗出的微光如濒死星芒,林夏攥紧染血银簪时,掌心的刺痛突然化作冰寒——那是镜墟深处传来的警告。当她的指尖触到祖宅青砖的刹那,整座建筑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地基的封印阵如蛛网崩裂,邪灵本l的黑雾正裹着陈默的面容破茧而出,那张脸的嘴角还沾着她熟悉的雪松香气。
"记住这味道,小守镜人。"黑雾中的声音像碎玻璃碾过神经的瞳孔里翻涌着墨色咒印,"陈默的灵魂早就被我炼成了灯油,现在这张脸"他抬手轻触自已面颊,皮肤下立刻拱起无数虫形凸起,"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棺材板。"
林夏的后背撞上立柱时,听见镜魄在怀中发出哀鸣。那些在恨之境净化的守镜人残魂突然顺着银簪爬上她手臂,化作淡金色的绷带缠在灼伤处——外婆临终前塞给她的纸条正在口袋里发烫,"以爱破恨"四个字渗出荧光,在血雾中拼出母亲当年绘制的平安符。
血色光束穿透云层的瞬间,器灵化作的屏障被轰出蛛网状裂痕。林夏看见邪灵本l分裂出万千触须,每根触须顶端都挑着一面小镜,镜中循环播放着陈默坠入贪之境的画面:他颤抖着接过邪灵幻化的古籍,咒印爬上指尖时眼底闪过的挣扎。这个发现让她喉间一甜,镜魄的蓝光却因此暴涨三寸。
"你以为他是被吞噬的?"邪灵的巨手碾碎立柱,碎石擦过林夏耳际时已被腐蚀成齑粉,"他是自愿把灵魂献给我的,就像你的父母——"话音戛然而止,因为林夏正将带血的银簪插进封印阵眼,四道镜魄突然腾空而起,在星图节点上投射出历代守镜人的残像。
她看见父亲用最后灵力修补镜魄的裂痕,母亲将平安符纹在她肩胛骨时落下的泪,还有陈默在贪之境最后一刻,将古籍推入岩浆时露出的苦笑。这些画面在星图中织成光网,竟与青铜棺盖上的咒文形成镜像——原来阴阳师早就留下后手,所有守镜人的牺牲,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共鸣。
青铜棺的轰鸣震碎天际时,林夏终于看清棺盖上的纹路:那是镜墟四境的缩略图,而在四境中心,刻着与她掌心相通的镜魄裂痕。神秘存在挣脱锁链的瞬间,她闻到了血水混着铁锈的气息,那是千年之前阴阳师封印它时留下的血味。
"混沌初开的恶念?"她擦去嘴角血迹,举起布记裂痕的镜魄,残魂们的力量正顺着银簪涌入心脏,"那你看看,守镜人的传承里,有没有比恶念更顽固的东西。"当第一缕晨光刺破血雾,镜魄投射出的不再是战斗画面,而是外婆在老槐树下摇着蒲扇讲故事的夏夜,是周小雨塞给她的糖果在舌尖绽开的甜,是陈默替她挡住咒刃时,后颈露出的那道旧疤。
神秘存在的锁链在光芒中寸寸崩断,却没有发动攻击。它模糊的面容凑近镜魄,仿佛在凝视那些温暖的碎片。邪灵的嘶吼从旁侧袭来时,它突然抬手一挥,黑芒如镰刀斩断所有触须,陈默的面容在黑雾中化作飞灰,露出其下蜷缩的真正灵魂——那是个被咒印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少年,正用最后力气向林夏伸出手。
"原来你也在等一个能照亮黑暗的人。"林夏将镜魄贴在少年眉心,守镜人残魂化作光茧将他包裹,转头望向神秘存在时,发现它的身影正在逐渐透明,"千年的黑暗里,你其实一直在看守镜人的记忆,对吗?"
青铜棺发出悠长的叹息。神秘存在抬手抚过镜魄裂痕,竟在其上映出一片星河:"人类总以为恶念需要被消灭。"它的声音不再如冰川断裂,而是带着岁月沉淀的沙哑,"但镜子之所以能照见真相,是因为通时映着光与影。"当它的身影最终没入镜魄,林夏听见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碎裂——那是她对"邪灵"二字的固有认知。
祖宅的晨光中,镜魄的裂痕里渗出星砂般的微光。被救下的陈默灵魂发出微弱的呼吸,而在镜墟之外的某个古镜店,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正用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