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己——十五岁的皮囊,二十五岁的眼神。雨丝顺着车帘缝隙钻进来,打湿了绣着缠枝纹的袖口。
世子希望我是谁我仰头贴上他微凉的唇,是永宁侯府循规蹈矩的嫡女,还是......
从地狱爬回来的艳鬼
萧珩的呼吸陡然粗重,扣在我后颈的手却温柔得不像话。唇齿纠缠间尝到铁锈味,他咬破了我舌尖:不管是人是鬼,既招惹了我......
车帘突然被掀开,沈月柔撑着油纸伞站在雨中:姐姐怎么在车里磨蹭母亲特意煨了姜汤......
她的话卡在喉间。萧珩的玉冠不知何时歪了,我的胭脂晕染在他颈侧,活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姜汤里添了紫茄花吧我倚在萧珩怀里轻笑,劳烦妹妹转告母亲,我既攀上镇北王府的高枝,自然要活得长长久久。
沈月柔踉跄后退,绣鞋踩进水洼。我冷眼瞧着她仓皇逃窜的背影,忽然被萧珩扳过脸:你怎么知道紫茄花会导致不孕
世子又怎么知道该问我掌心的痣我反手抚上他心口那道疤,这道伤痕,是五年前在漠北被弯刀所伤吧刀柄嵌着红宝石,刀刃淬了孔雀胆。
萧珩瞳孔骤缩。前世他毒发濒死时我才知晓,这道疤里埋着漠北王庭的秘毒,每逢雨夜便痛入骨髓。
疼就喊出来。我解开他腰封,对着狰狞伤口吹气,前世你总爱逞强......
你也重生了他突然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沈卿安,你喝过孟婆汤吗
我怔怔望着他泛红的眼尾。雨声忽然变得很远,唯有他颈侧跳动的血脉清晰可闻。前世咽气前,我确实看见他策马冲进火海,玄甲上沾着我的血。
若我说,孟婆汤掺了你的心头血......我舔去他眼角泪痣上的雨珠,苦得我生生世世都忘不掉呢
萧珩突然发狠似的吻下来,血腥气在唇齿间蔓延。马车不知何时停在永宁侯府角门,春杏的惊呼被雷声淹没。
明日我来下聘。他扯断我颈间玉坠,沈卿安,这次你若再敢逃......
我笑着将断玉塞回他掌心:世子可要锁牢些。
踏进府门时,嫡母正站在廊下喂画眉。她转身的瞬间,我嗅到熟悉的苏合香气——前世每次喝下安神汤后,枕畔都是这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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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安长大了。她慈爱地替我理鬓发,镇北王世子性情暴戾,你父亲的意思......
女儿明白。我乖巧地福身,嫁妆单子里那尊白玉送子观音,母亲记得换成翡翠的。毕竟世子体弱,子嗣之事......
王氏指尖的护甲突然折断。我俯身拾起那截金箔时,瞥见她袖中滑落的药包——正是紫茄花的粉末。
母亲当心。我将药包塞回她袖袋,这好东西若是撒在父亲新纳的姨娘汤里,怕是要心疼死您呢。
回到闺房后,我对着铜镜解开衣带。锁骨下的朱砂痣艳得诡异,指尖按上去时,竟浮现出淡金色的凤纹。
窗外传来瓦片轻响,我迅速披上外衫。梳妆匣底层暗格里的匕首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鎏金铃铛——漠北死士传递密信时用的哑铃。
姑娘,世子翻墙进来了!春杏突然拍门,说是落了要紧物件在您这儿......
我攥紧铃铛轻笑。铃舌上刻着的狼首图腾,与萧珩腰间玉佩的纹样,恰好能拼成完整的漠北王印。
3
鎏金铃铛在掌心发出细微震颤,我望着铜镜中渐渐淡去的凤纹,忽然听见窗棂咯吱轻响。萧珩挟着夜雨湿气翻进来,玄色劲装下摆还在滴水。
世子这是要做梁上君子我故意将铃铛往枕下塞。
他长腿一跨便抵住床沿,带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