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字在灰尘中显现:白露是鬼。字迹末端拖着一道抓痕,半片带血的指甲卡在缝隙里,泛着诡异的荧光。
禄莱相机的取景器突然蒙上水雾。江浸月擦拭镜头的瞬间,取景框里的舞台开始渗血,焦尸的关节发出咔嗒脆响,竟缓缓抬起手臂指向后台。暗门吱呀开启的刹那,焚烧胶卷的恶臭喷涌而出——黑衣人正将成箱的婴儿襁褓投入火堆,每件都绣着余烬钢印。
是交易记录!林疏影的尖叫惊动黑影。
燃烧的襁褓中突然爆出尖锐啼哭,火舌卷着一张未燃尽的契约扑向江浸月。她翻滚躲闪时地板轰然塌陷,禄莱相机脱手飞出的瞬间,闪光灯照亮地下密室——三百台禄莱双反相机堆成祭坛,每台都嵌着女孩的头骨,取景器里塞满带编码的乳牙。
江浸月坠入密室时扯断了电线,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她看见祭坛最高处供着台裹红绸的相机。掀开绸布的刹那,镁光灯自动爆闪——玻璃底片上,沈白露正将注射器扎进苏瑶脖颈,而背景里的古镇大火刚烧到照相馆门楣。
你妈才是纵火犯!黑衣人的狞笑从头顶传来。
林疏影抄起禄莱相机砸向火堆,燃烧的胶卷中突然传出苏瑶的嘶吼:快看取景器!江浸月扑向祭坛,发现红绸相机底盖刻着林致远的遗言:镜头里有真相。
拧开镜头的瞬间,三百台相机同时过片。漫天飞舞的相纸如招魂幡,每一张都是不同角度的罪证——陆老板在火场清点佛头,周默声将昏迷的沈白露拖进密室,而最后一张泛黄的照片上,幼年的林疏影穿着江浸月的衣服,后颈卍字疤正渗出血珠。
地底突然传来铁链拖曳声。江浸月举起燃烧的襁褓照明,只见密室尽头的水牢里,沈白露正用镣铐敲击铁栏,而她身旁浮肿的尸群中,一具女尸缓缓抬头——赫然是年轻时的苏瑶。
第七章:徕卡
M3
苏瑶浮肿的手指抓住铁栏时,腐肉顺着骨节簌簌脱落。水牢的恶臭呛得江浸月干呕,手电筒光束扫过女尸青灰色的脸——蛆虫正从她爆裂的眼球里涌出,可那枚翡翠耳坠分明在污水里闪着光。
活着...白露...孩子...
女尸的喉管发出气音,带着浓重的潮汕口音。林疏影触电般后退——真正的苏瑶是苏州人。
水牢突然剧烈震荡,浮尸群中伸出数十双溃烂的手。江浸月被拽倒的瞬间,假苏瑶的头皮整块掀起,露出周默声妻子李秀兰的刺青编码:No.19870321-2。
陆老板的替身游戏。江浸月撕开女尸旗袍,腰间烙印的黑龙图腾正在渗血,当年被烧死的都是赝品,真身全在这里。
她话音未落,三百台禄莱相机突然齐声过片,相纸洪流中浮现三十年前的画面:陆老板将昏迷的苏瑶拖入密室,而沈白露抱着双胞胎躲在暗处,襁褓上插着注射器。
水牢顶部传来钢索断裂的轰鸣。林疏影抬头时,沈白露正悬在绞刑架上,脖颈套着浸血的相机背带。她脚边躺着台徕卡M3,取景器里卡着半张糖纸——米老鼠的耳朵上刻着江疏影三个小字。
你本名姓江!江浸月掰开相机底盖,霉变的胶卷显影出惊悚画面:护士抱着两个女婴,沈白露将编码烙在其中一人后颈,而陆老板正在调换名牌。
假苏瑶的尸体突然痉挛,腹腔中传出机械齿轮声。林疏影用铁链勒住尸体脖颈的瞬间,人造声带迸出沈白露的尖叫:快逃!他在相机里!
徕卡M3的镜头突然炸裂,飞溅的玻璃碴中射出麻醉针。江浸月推开林疏影的刹那,自己肩头绽开血花。朦胧中看见周默声走进水牢,他撕开衬衣露出满背刺青——三十个女婴的编码围成佛头图案,正中央赫然是林疏影的卍字疤。
祭品齐了。周默声的盲杖戳进水牢机关,墙壁翻转露出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