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笑了笑，眼中含着泪，却不再落下：宋禹，我们长大了。小时候的承诺很美好，但人都是会变的。我不怪你喜欢唐芸芝，真的。

    曦曦，我...

    听我说完。宁曦打断他，这三个月，我看着你一步步走向她，一开始很难过，但现在我明白了——我们都需要自己的空间。也许出国对我们都好。

    宋禹的眼圈红了：你决定好了

    嗯。宁曦点头，金斯顿学院的艺术系很适合我。

    艺术系宋禹明显愣住了，你什么时候...

    有很多事你都不知道。宁曦微笑，就像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喝冰红茶了。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他手中的饮料。

    宋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突然明白了什么，脸上浮现出愧疚：曦曦，对不起...

    不用道歉。宁曦摇摇头，谢谢你曾经保护过我。但现在，我想学着保护自己了。

    她转身离开，这一次，脚步轻快而坚定。校门口，爸爸的车已经等在那里，阳光下闪闪发光，就像她即将开始的崭新人生。

    2

    伦敦的晨光

    金斯顿学院宿舍的窗户正对着泰晤士河，宁曦每天清晨都会被河面上跳跃的阳光唤醒。来到伦敦已经一年零三个月，这座城市教会她的第一件事就是独立。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远航学长。宁曦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接通了视频电话。

    曦曦，画室准备好了吗陆远航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他正在图书馆，背景是层层叠叠的艺术类书籍。

    嗯，Mr.

    Thompson刚把钥匙给我。宁曦将手机镜头转向宽敞的画室，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空白的画布上，比我想象的大多了。

    毕竟是获得新锐艺术家提名的人该有的待遇。陆远航笑道，眼睛弯成两道月牙，中午一起吃饭我带你去尝尝新开的那家越南菜。

    好啊。宁曦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爸妈下周要来伦敦，他们说想见见你。

    屏幕那头的陆远航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加灿烂：这是我的荣幸。

    挂断电话，宁曦站在画室中央，深吸一口气。一年前的自己，根本无法想象能在异国他乡拥有这样的生活——自己的画室、即将举办的个人展览，还有...陆远航。

    她拿起画笔，开始在画布上勾勒新作品的轮廓。这是一幅半抽象的城市风景，融合了伦敦的古老与现代，而在画面中央，隐约可见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

    笔尖在画布上流畅移动，宁曦的思绪却飘回了一年前的那个夏天。机场告别时，父母红着眼眶却强撑微笑的样子；初到伦敦时因为语言不通而坐错地铁的慌乱；第一次在课堂上展示作品时手心的汗水...以及那个下雨天，在图书馆门口为她撑起伞的华裔学长。

    陆远航与宋禹是那么不同。他不会像宋禹那样强势地为她做决定，而是耐心听她说完所有想法；他不会把她护在身后，而是与她并肩面对困难；最重要的是，他眼中的宁曦首先是一个有才华的艺术家，其次才是他喜欢的人。

    画笔突然一顿，宁曦皱了皱眉。不知为何，今天宋禹的身影总是浮现在脑海中。也许是因为昨晚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宋禹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她的英国号码，声音醉醺醺地说着我想见你。

    她当时直接挂断了电话，并立刻拉黑了这个号码。自从出国后，宋禹断断续续发过几次邮件，内容从最初的道歉到后来的质问，再到最近几个月已经没有任何消息。宁曦以为这段过去已经彻底翻篇，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咚咚咚。画室的门被轻轻叩响。

    宁曦转头，看见陆远航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两个外卖袋：提前来了，介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