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属含量和那盒子的铜锁成分相同。
你父亲最后守护的那片林子,于浩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生锈的猎枪管,今年发现了两窝朱鹮。
他打开盒子的动作让我想起法医掀开尸布,但躺在红丝绒上的不是解剖刀,而是本糊着泥点的护林员日记。
我触碰封皮时,夹在其中的桦树皮突然飘落。
2013年4月17日的记录被雨水晕染开,父亲的字迹在发现盗伐痕迹处戛然而止。
这个日期让我胃部抽搐——正是我前世被收养的日子。
鱼缸突然爆发的骚动中,于熙言的袖扣折射出冷光。
他站在二楼栏杆处擦拭猎枪,枪油味道混着硝烟味压下来。
上周他射杀的那头野猪还挂在冰柜里,此刻我却在日记夹层摸到张野猪胃里取出的塑料垃圾记录单。
当年你父亲常说你像小云雀。
于浩点燃雪茄的瞬间,鱼缸照明灯突然熄灭。三十七条荧光鱼在黑暗里游成DNA螺旋状,我想起上个月在于熙文电脑里看到的基因图谱——我们的血缘相似度只有0.3%。
暴雨砸在玻璃穹顶时,我借口看锦鲤溜向地下室。
恒温系统的嗡鸣掩盖了脚步声,却在拐角撞见于熙宁抱着急救箱冲进暗门。
他卫衣帽檐上的夜鹭羽毛还沾着湿地淤泥,和前世我死时观测站窗台上的那根一模一样。
暗门后传来幼鸟啁啾,推门瞬间撞进满室羽光。
于熙言挽着衬衫袖子给白尾海雕缝合伤口,手术钳尖沾着的血珠滴在财务报表上。
我认出这是上周董事会上被否决的环保项目预算书,此刻正垫在猛禽排泄物下面。
出去。
他头也不抬地命令,缝合线穿过皮肉的声音让我想起他给我锁骨纹身那夜。
但这次我的视线粘在墙面的卫星地图上——那些标记着红叉的坐标,正是前世排污事件的爆发点。
高烧是半夜袭来的。
额角胀痛中听见电子钟报时声,三点十五分。这个时刻在前世出现过三次:排污文件签署时间,更衣室丑闻曝光时间,还有我吞下河豚毒素的时间。
月光把三个影子投在走廊墙纸上。
于熙言在给手枪装消音器,金属碰撞声像在敲打我的太阳穴;于熙文的金丝眼镜反光在门缝下晃成光斑,他手里药瓶的标签被撕去半截;于熙宁正用牙撕开退烧贴包装,犬齿在月光下白得瘆人。
我假装梦呓翻了个身,听见于熙言把子弹退膛的轻响。
他军靴碾过地板的节奏突然停顿,枪管温度透过门板烙在我后腰——前世这里有个被钢珠打穿的疤。
后半夜的月光变成冷蓝色时,于熙文留下的水杯沿上还残留着指纹。
我舔掉杯口苦味药液,发现杯底沉着未化的药片,上面印着的XW缩写正在月光下膨胀。
床头突然振动的手机屏幕显示,三分钟前于熙宁更新了定位——在离宅子两百公里的夜间动物园。
晨雾漫进房间时,我在于熙文书柜深处摸到带锁的文件夹。
密码是父亲护林日记里提到的经纬度,打开瞬间飘落的雪枭羽毛上粘着芯片。
投影在墙上的《城市生态廊道计划》里,我的照片出现在濒危物种保护栏,标注是:易危级,需特殊栖息地。
阁楼传来重物坠地声,我踩着于熙言的旧军靴上楼。
摔碎的青花瓷缸里游出条蓝点章鱼,触须正缠着半枚象牙微雕。
这枚本该在证物室的微雕内侧,刻着于氏集团二十年前收购塞罕坝林场的合同编号。
潮湿的苔藓钻进指甲缝时,我正在掰第十八根芦苇杆。
观鸟赛的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