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的青白,那些临摹的巫蛊文仿佛化作毒蛇,顺着纸张爬进他的瞳孔。当视线扫到李轩标注的嘉靖二十三年瘟疫实录字样时,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腻的衬衫紧贴着脊椎,如同某种不祥的符咒。
这不可能...老周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破碎的颤音。这句话像是打破了某种禁忌,其他队员瞬间围拢过来,帆布胶鞋踩碎枯叶的声响里,混杂着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气声。小王下意识地攥紧洛阳铲,金属柄硌得掌心生疼;小陈推了推歪斜的安全帽,帽檐下的脸色比城墙砖还要灰败。营地陷入死寂,只有煤油灯在夜风中摇晃,投在帆布帐篷上的影子扭曲变形,仿佛无数只枯手在抓挠。
李轩跪坐在石碑前,拓包蘸着朱砂的动作沉稳而机械。红泥渗进符号凹槽的刹那,他恍惚看见那些朱砂突然活了过来,顺着纹路蜿蜒成血线。月光不知何时被铅灰色的云层吞噬,风从残破的城墙垛口灌进来,在空洞的箭窗里打着旋儿,发出类似婴孩啼哭的呜咽。他猛地回头,临时营地的四顶帐篷在黑暗中隆起,帆布表面凝结的夜露泛着幽光,宛如蛰伏在夜色里的巨兽,随时会张开獠牙将他们吞噬。
突然,某个帐篷的拉链发出刺耳的声响,惊得众人如惊弓之鸟般抄起工具。但走出来的只是去取水的队员,他手里的塑料桶晃荡着,泼洒出的水珠在地面汇成暗红的水洼——直到那人走近,大家才发现桶里盛的根本不是水,而是不知从何处沾染的、散发着铁锈味的粘稠液体。
当夜,李轩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开门的瞬间,小王踉跄着跌进来,脸色惨白如纸:李教授,张哥...张哥不见了!
别急,慢慢说。李轩扶住小王颤抖的肩膀。
最后见他是在十点,他说要去城墙那边再拍些照片。小陈翻着相机里的照片,声音发颤,我们找遍了所有地方,只在他帐篷里发现这个。小陈递过来半块咬过的五仁月饼——那是张哥最爱的口味,此刻还带着体温。
营地陷入混乱。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交错成网,众人找遍了整个营地,只在张哥的帐篷里发现半块咬过的五仁月饼——那是张哥最爱的口味,此刻还带着体温。最后见他是在十点,他说要去城墙那边再拍些照片。小陈翻着相机里的照片,声音发颤。
快看!队员大刘突然指向营地外。月光穿透云层的刹那,一道佝偻的人影正沿着城墙缓缓移动,白色的衣角在风中飘荡。众人抄起工具追过去,只在青砖上发现半枚血手印,暗红的痕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这手印的尺寸和张哥的完全吻合。李轩蹲下身子,用卷尺仔细测量,而且血液还没完全凝固,说明他失踪的时间不会超过半小时。
接下来的三天,诡异事件接踵而至。队员小林在整理文物时,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李轩冲过去,看见小林蜷缩在地上,浑身布满青紫的抓痕,双眼圆睁却失去焦距。有东西...在镜子里...小林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说完便昏死过去。
李轩冲进小林的帐篷,桌上的铜镜泛着冷光。镜面上没有任何异常,可当他凑近时,镜中突然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脸,密密麻麻堆叠在一起,腐烂的嘴唇开合间,似乎在重复着同一个词:离开...
李教授!身后传来队员们的惊呼。李轩转身,发现自己的影子竟脱离身体,在墙上诡异地舞动,影子的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颈。他踉跄着抓住铜镜,镜中景象突然化作一片血雾,影子瞬间消散。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诅咒文的字句在脑海中不断回响。
在当地村民的指引下,李轩找到了隐居山中的玄清道长。道观被云雾缭绕,檐角的铜铃随风轻响。玄清道长凝视着李轩递来的铜镜残片,布满皱纹的眉头紧锁:此镜原是镇压邪祟的法器,却被人故意破坏,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