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水晶宫的齿轮咏叹调(1899年10月)
一、蒸汽穹顶下的机械诗篇
伦敦的雾在十月清晨凝结成霜,水晶宫的玻璃穹顶却在蒸汽锅炉的轰鸣中泛着暖意。安德烈·莱特的皮靴踏上青铜台阶时,怀表链与西装纽扣碰撞出清脆的响,仿佛在为这场机械盛宴敲响序章。他抬手整理红色正装的领结,银制袖扣在晨光中折射出齿轮图案——那是父亲艾伦·莱特留下的唯一遗物,也是今日会展的入场凭证。
穹顶之下,机械夜莺在镀金枝头鸣唱,齿轮翅膀每0.3秒开合一次,尾羽处的能量石随音阶变换颜色。安德烈的指尖掠过展柜玻璃,停在名为《隙光》的机械蝴蝶前——这是他耗时三年的作品,十二片齿轮翅膀能模拟真实蝴蝶的飞行轨迹,核心齿轮间嵌着半粒母亲遗留的蓝宝石,在灯光下流转着雾都特有的灰蓝色。
安德烈先生,您的机械蝴蝶在测谎。温润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老牌绅士特有的尾音上扬。埃达斯·霍克拄着雕花拐杖立在阴影里,白色燕尾服的领口别着枚极小的锚形徽章,正是三十年前巨轮伊卡洛斯号的标志。他抬手时,袖口褪色的齿轮纹与安德烈的袖扣在玻璃上投下重叠的影。
测谎安德烈转身,注意到老人的单片眼镜镜片上浮动着极细的齿轮纹路,它只是在捕捉环境中的能量波动。
埃达斯的拐杖轻点地面,发出与机械夜莺齿轮同频的节奏:当你触碰展柜时,它的翅膀振动频率提高了17%——和你父亲当年在皇家科学院紧张时的机械心跳如出一辙。他忽然凑近,镜片几乎贴上蝴蝶的核心齿轮,艾伦总说,真正的机械生命该像泰晤士河的雾,看似混沌,却藏着整个城市的呼吸。
安德烈的后颈骤然绷紧。父亲的名字在舌尖滚了滚,最终化作指尖对怀表的无意识摩挲。埃达斯·霍克,机械工程界的齿轮之父,隐退十年的传奇人物,此刻却像个普通参观者般,用指腹擦拭展柜玻璃上的指纹。
二、齿轮相机与血色蒸汽
记者的出现打破了齿轮的低语。那人穿着浆硬的高领衬衫,举着台外壳布满齿轮纹路的相机,镜头中央的能量石正发出诡异的紫光。安德烈刚要开口提醒,相机突然喷出蓝烟,镜头玻璃上浮现出血色波纹——那是父亲笔记里记载的记忆金属侵蚀前兆。
先生,请不要在展柜区使用——工作人员的劝阻被蒸汽管道的爆裂声撕裂。东侧穹顶的三根青铜管道同时炸开,高温气浪夹着金属碎片席卷而来,离管道最近的机械孔雀被拦腰斩断,齿轮零件如暴雨般坠落。
安德烈本能地缩肩躲避,却被气浪掀得踉跄,笔挺的领结歪斜成滑稽的角度。他伸手去扶展柜,指尖却触到滚烫的金属,剧痛让他倒吸凉气——这时,雕花拐杖突然横在他胸前,埃达斯的细剑已出鞘,银刃在蒸汽中划出优美的弧,将飞向他后心的齿轮碎片劈成两半。
失礼了。老人甚至在挥剑时腾出左手,优雅地将安德烈的领结扶正,袖口的机械义肢发出几乎不可闻的齿轮摩擦声,当危险来临时,绅士的领结更要端正——尤其是当它藏着‘永动核心’的钥匙。
安德烈这才惊觉,刚才的碰撞让领扣微微翻开,露出藏在夹层里的微型能量石——那是父亲临终前塞进他掌心的,说这是打开伊卡洛斯号密室的钥匙。他慌忙扣好领扣,却发现埃达斯的白色燕尾服上,几处齿轮油渍竟呈对称的螺旋状,仿佛这场爆炸只是他下午茶时的小插曲。
三、机械猎犬与记忆共鸣
展厅陷入混乱。机械夜莺停止鸣唱,齿轮翅膀僵硬地张开;参观者尖叫着躲避坠落的金属,却没注意到通风口传来的齿轮转动声——三只由齿轮与皮革拼接的机械猎犬正倒挂在穹顶,利齿间闪烁着能量石的幽蓝。
是黑市改良的‘猎犬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