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公女秘书的女儿跟儿子争玩具汽车。
我弯腰哄儿子把玩具汽车给她玩。
小姑娘突然哇地一声哭了。
江晨玥,你们母子俩有没有良心,竟然合起伙来欺负雪儿。
老公见状,冲上前来,狠狠地甩了我一个耳光。
隔天,我们母子俩就被他遣送到贫民区接受改造。
贫民区环境恶劣,养殖场臭味熏天。
一年后,瘟疫爆发,儿子不幸染上,永远地离开了我。
下葬那天,他带着女秘书来找儿子,要拉着儿子回去割肝救蒋雪儿。
我跟他们说,儿子已经死了。
江晨玥,你不想救雪儿就直说,休想拿谎言来蒙骗我!
贺之洲冷笑道。
我告诉你,就算小淮死了,我也要开棺挖他的肝回去救雪儿!
可后来他跪在儿子的尸体面前,恸哭着求我原谅他这一次。
01,
我屈膝跪坐在布满裂痕的水泥地上,抱着儿子临死前亲手交给我的毛绒娃娃。
眼泪汩汩地往下流。
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张婶扒着门框大喊:
江姑娘,村口来了辆锃亮的黑轿车!莫不是哪个大人物要来给你儿子上香
车门关闭的声响由远及近。
当看清来人面容时,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竟是消失一年的丈夫贺之洲。
想清楚自己错哪了吗
他的声音像是从云端飘来,带着居高临下的威压。
一年前,儿子跟他女秘书的女儿争玩具。
只因我弯腰哄了儿子,蒋雪儿哭了,他便认为是我们母子俩欺负她。
他咬着牙关,恶气冲冲地道:带着你的儿子,滚去贫民区好好地反省一下,什么时候改掉坏毛病,就什么时候回来。
我跟儿子隔天就被他强行送到了贫民区。
这里污水横流,蚊虫肆虐。狭小的窝棚里,霉斑在墙壁上肆意生长,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为了讨口饭吃,每天天一亮,我跟儿子就要跟着这里的村民们下地去劳作。
地里的泥土又硬又硌脚,混杂着养殖场排出的污水,踩上去黏腻得让人作呕。
小淮才八岁,却懂事地抢着帮我扛农具,稚嫩的肩膀被磨出一道道血痕。
日头最毒的时候,我们蹲在田埂边啃着硬邦邦的窝头。
小淮总会把窝头掰成两半,把大的那半塞进我手里,自己啃着小的,还咧嘴笑道:
妈妈,等我长大了,赚好多钱,带你住大房子,天天吃白面馒头。
我背过身偷偷抹泪,生怕他看见。
一周前。
附近的养殖场闹了一场瘟疫,村里人陆陆续续被传染上,咳嗽、发烧、呼吸困难。
接连死了十几口人。
连同儿子也被感染上了。
贺之洲这一年里,一次都没来看过我们。
儿子生病期间,我心急如焚,托人给他带信,希望他能带儿子上医院治疗。
可直到儿子昨天下午咽下最后一口气,他都没有出现。
如今儿子下葬了,他反倒是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仰着头,淡漠地扫过贺之洲跟紧贴在他身旁的女秘书蒋欣欣,一言不发。
贺之洲见我如此冷淡,眉心深拧,但为了他们的一己之利,他仍旧是耐着性子,语气温和地跟我表明来意:
雪儿肝脏衰竭,现在急需要一颗完好的肝脏。我要把小淮带回去割一半肝脏救雪儿。
只要你们好好配合,过去你们母子俩犯的错,我都不会再去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