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个人究竟多沉醉于我的不堪
难道从请旨赐婚那日起,等的就是这般折辱我的时刻!
你……唔……
未及反应,他衔着桂花糖封住我的怒斥。
喉间呜咽被堵成细碎喘息,舌尖推拒间尝到化开的甜,混着未咽尽的药汁在齿列流连。
青玉药碗坠地,裂声清脆。染着丹蔻的十指骤然收紧,在他颈侧留下几道殷红血痕。
凌渊却连眉梢都未动。
膝弯忽被他用腿压住,动弹不得的刹那,掌心顺势托起我的颈项肆意加深亲吻。
菱花窗外忽有惊鸟掠过,他松开时带出的银丝悬在晨光里,眸中映出我罗衣半褪的狼狈模样。
看清楚了凌渊退开半寸,擒住我扬起的右手,拇指抹过唇畔残药后一字一句,这才是真的乱、臣、贼、子。
最后四个字被他咬得讥诮又缠绵。
待玄色衣角消失在门槛外,我抓起案头玉如意狠狠掷去。镂空的如意撞在雕花门上,碎作三四截,像极了我此刻的理智。
合离……明天就要跟他合离!
4
攸宁裹着银狐裘踏进暖阁时,我正倚在贵妃榻上翻看《大盛律》。
皇姐要合离快与我说说首辅大人昨夜怎么欺负你了。
她摘了雪帽凑到熏笼前,杏眼里跳动着烛火般的光。
上次是谁出的馊主意,教我绝食明志我将书卷往案上一搁,你还说他是来救我的人,一定记得示弱……依我看,分明是来收我命的阎罗。
怎么能说是馊主意,皇姐不是如愿拒了北狄的和亲完全规避BE线了。她眯眼笑得像个猫儿,那皇姐这是已经被霸道首辅强制爱了吗
又在胡说。我随手拈起块荷花酥,径直塞进她喋喋不休的小嘴里。
五皇妹攸宁自半年前坠湖获救后,倒与我这个一母同胞的姐姐亲近许多。只是她时常说些古怪话,什么系统攻略,教人听得云里雾里。
然而她的预言却屡屡应验,譬如北狄的和亲懿旨,更譬如那天夜里携风雪而来的凌渊。
攸宁鼓着腮帮子嚼荷花酥,酥皮碎屑簌簌落在裙裾上也不管不顾:想合离的话妹妹倒有几个法子。
其一,假称有孕……见我瞪她,攸宁连忙摆手,不是真怀,就说孩子是太医的!这能忍吗肯定不能啊!
其二,趁夜把他捆了送去南风馆,翌日满城皆知首辅大人有断袖之癖……
还有这招也很绝!攸宁突然凑近我耳畔,三日后宫宴,我安排十位世家公子,然后……
我捏着她肉乎乎的腮帮子冷笑:然后我被参个淫恣过度,宗正寺罚咱们抄上百遍《女诫》
实在不行……我还从太医院拿了这个……她悄悄摸出一个青绿色的药包,脸上带着几分莫测的笑意。
我赶紧捂住了她的嘴:胡闹!弑夫是重罪!
这就是个泻药,让他天天拉肚子,就说首辅与皇姐你命格相克、八字相冲。可是皇姐……她无辜地眨着眼睛,你这是真想过杀了他啊
话音未落,菱花门突然被推开。凌渊披着玄氅立在风口,肩头未化的细雪映得眉目如刀。
我慌忙用广袖遮住桌上的药包。
杀了谁他漫不经心摘下麂皮手套,目光扫过攸宁,攸宁公主不如说与臣听听。
攸宁后退时撞翻绣墩,袖中掉出本泛黄册子,封面十个大字写得明明白白——《攻略首辅的一百种姿势》。
她的小脸瞬间煞白,马上将册子拾了起来。
她真的……当务之急就是少看这种奇怪的话本子。
我下意识将攸宁护在身后:本公主与攸宁说体己话,首辅大人也要听吗
突然记起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