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觊觎
雨点般密集的拳脚毫不留情地砸在身上,戚棉紧紧地咬牙强迫自己不出声,不一会儿便尝到了唇间浓重的铁锈味,可唇上的疼痛远不及身体上的重重折磨。
“仗着自己那张脸还不错就到处勾搭人是吧?我看上的人你都敢泡,真是色胆包天啊你!”
手指不知被谁恶狠狠地踩在脚下碾压,戚棉紧闭着眼,带着猩红颜色的嘴唇勾出一个讽刺的笑。
明明是自己没实力追到别人,还不准他采取行动了?
“喂!”巷口突然出现一声喊叫,还有手里显示屏发出的光亮,“一、一、零三个数字已经按好了,你们再不离开我就点击拨号。”
喘息之间戚棉只觉得这低沉嗓音听着有些熟悉,站在手边的始作俑者恨恨地啐了一口,随即领着其他人不甘愿地走了。
“没事吧?”
戚棉闻声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一只白净修长的手。
再慢慢抬头,一张俊逸的脸映入眼帘,戚棉这才发现这人是不久前刚转来这个镇成为他同桌的许亦时。
戚棉抿了抿唇,轻轻一动便牵扯了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特别是刚刚被踩中的手指,一阵一阵十指连心的钝痛,指关节似乎暂时不能轻易弯曲。
许亦时见戚棉因痛苦而有些扭曲的脸,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人扶了起来,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雪白的方巾。
想着大城市下来的人就是不一样,戚棉接过方巾轻擦了擦嘴唇上尚未干涸的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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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暗了,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戚棉听后止住了擦嘴唇的动作,抬头看了看,下午被他们拖进来的时候是黄昏,而现在街上的灯都陆续亮了一片。
而身旁的许亦时还等着他的回答。
戚棉捏着被染红了的方巾一角,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脆弱的模样,毕竟,一般只有女孩儿才会在出事之后让别人送她回家不是吗?
“谢谢……不用了。”戚棉扭头,手里攥着那条方巾,没等身后的人出声,龇牙咧嘴摇摇晃晃地出了巷子。
戚棉回家时已经过了平日的饭点,母亲恐怕又出去接生意了,饭倒是还给他留在桌上,只是早已经变得冰凉,一碟咸菜也是切的参差不齐的丑模样。
母亲是被父亲骗到这里来结婚的。
原先母亲打骂他的时候说,她本来是城市里的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后来被父亲的花言巧语所骗,不顾一切地和家人断绝关系跟随他,结果嫁到这个穷乡僻壤吃苦。
在生下他后父亲意外出了车祸,母亲用肇事者的赔款修了一间平房,但戚棉上学还需要钱,这就需要用到她的一身好皮囊。
戚棉忍着唇上裂口发出的疼痛囫囵几口吃完了饭,洗完澡后才把许亦时的方巾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放进盆里仔细清洗。
可是血迹如同印上去的鲜艳花瓣,怎么洗都洗不下来,反而晕开的面积更大了些,一条漂亮的方巾就那样被弄成了不伦不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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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棉有些心烦,家里没有漂白剂,他只得去隔壁阿婆那儿借一点过来。
阿婆在那里住了好几十年了,和他们是比较熟的关系。她一直看不惯他母亲赚钱的方法,但她知道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没法再找出其他的生钱门路,便一直对戚棉照顾有加。
周日,假日,天气是和昨天一样的晴天。
戚棉将方巾小心地晾在温暖的阳光下,望着门前蓬勃生长的常青树,不由得想起了许亦时初来学校的那天。
早自习下课后,戚棉出教室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身边那张永远空着的课桌上放了一堆整理得当的崭新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