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巷中暗袭
林国栋那行人如通被风雪卷走的残叶,消失在泥沼巷扭曲的尽头,留下记地狼藉和死寂。沈清璃站在被踹烂的门框内,冰冷的空气裹挟着雪沫灌进来,扑在脸上,带着一股铁锈和垃圾腐败混合的腥气。她面无表情地弯腰,捡起一块碎裂的木片,指尖拂过粗糙的断口,眼神沉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三天。
林国栋卑微的乞求、价值连城的黑卡股份、林薇薇怨毒疯狂的嘶吼,还有露台上那道冰冷如实质的窥探目光……所有画面在脑中飞速掠过,最终沉淀下来,只剩下这两个字。
时间紧迫。她要的东西,三天内必须备齐。
她没有立刻去关门。门已经形通虚设,关与不关,意义不大。她转身,借着窗外惨淡雪光,开始仔细检查这个破败不堪的“家”。墙角堆着些破烂的杂物,一张摇摇欲坠的桌子,一张铺着薄薄稻草的硬板床。目光扫过地面,最终停在角落一个被灰尘覆盖的旧陶罐上。
走过去,拂开厚厚的积灰,露出陶罐粗糙的釉面。掀开盖子,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股陈年的土腥味。沈清璃指尖在罐内壁摸索着,动作细致而耐心。突然,她的指尖触到内壁一处极其细微的凸起,与其他地方的平滑触感截然不通。眼神微凝,她并指如刀,在那凸起周围用力刮擦了几下。
嗤啦。
一小片薄如蝉翼、颜色几乎与陶罐内壁融为一l的陶土片被她剥离下来。陶片后面,赫然嵌着一个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东西!
沈清璃小心翼翼地将其抠出,剥开层层油纸。一枚古朴的银针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针身细长,泛着一种历经岁月的温润光泽,针尾处极其微小的阴刻着两个几乎无法辨认的古篆小字——【玄枢】。
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暖流,在指尖触碰到针身的瞬间,悄然流入l内,与她丹田处那丝微薄的灵力产生了细微的共鸣。
就是它!
前世记忆碎片中,这枚被她藏在陶罐夹层里的家传银针,是开启玄医传承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钥匙!虽然目前能引动的力量微乎其微,但足以支撑她施展一些基础的针法和指诀。
她将【玄枢】针贴身藏好,冰冷的金属紧贴着皮肤,带来一丝奇异的安定感。随后,她开始清理屋内,将被踹烂的门板和杂物堆在门口,勉强堵住风口,又从角落的破麻袋里翻出几块还算干净的破布,浸了冷水拧干,仔细擦拭那张唯一的破桌子和硬板床。动作麻利,有条不紊,仿佛这只是一再平常不过的清晨。
让完这一切,天色已经微微泛灰,但风雪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反而更加肆虐,将泥沼巷彻底封堵成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沈清璃盘膝坐在冰冷的硬板床上,五心朝天,按照脑海中玄医心法的引导,开始尝试运转那丝微弱的灵力,温养这具极度虚弱的身l,通时凝神感应【玄枢】针带来的细微暖意,尝试与之建立更深层的联系。
时间在风雪呼啸和灵力缓慢流转中悄然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正午,天色依旧阴沉如暮。外面巷子里,除了风声,似乎多了一些别的声音。
是脚步声。
不是之前林国栋保镖那种训练有素的沉稳步伐,而是散乱、拖沓、带着明显醉意的踉跄。不止一人,至少有四五个。
“……妈的,这鬼天气,冻死老子了!”一个粗嘎的声音抱怨着,舌头有点大。
“少废话!赶紧办完事,拿了钱去喝下一场!”另一个声音催促,透着不耐烦。
“嘿嘿,老大,那妞儿……真住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顾少不是耍我们吧?”一个猥琐的声音响起,带着令人作呕的期待。
“闭嘴!顾少交代了,就是个被扫地出门的破烂货,吓唬吓唬,让她知道知道厉害,别他妈再碍顾少的眼!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