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还有得治吗

    病房内，一片静谧。

    感觉怎么样高航的目光里全是担忧。

    这是黎沫的最后一次化疗，如果依旧找不到配对的器官，那现在便是黎沫的最后一个冬天。

    甚至下一秒，她就有可能永远的闭上眼睛。

    她抬了抬眸，拉扯着干裂嘴角露出了一个狼狈的笑。

    他走了

    黎沫的声音很轻，还带着些许气音。

    高航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一丝心疼。

    黎沫笑了笑，忍着疼痛坐了起来，她靠在病床上，看着面前的高航，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一般，认真开口：你想知道我的事情吗

    高航一愣，点了点头。

    黎沫和他虽然是高中同学，可是在高考之后便分道扬镳，这些年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没有联系。

    我和他呀……是在大学的时候认识的。

    那时候的慕九铭，真的就是慕九铭，不是九爷，也不是慕总。

    他先说的喜欢我，问我，他说，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黎沫的声音很虚弱，眼眸之中却是一片温柔。

    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高航在旁边安静的听着。

    那时候他头发短短，看我的眼神里是一片真心，我这个人，最好骗。我说好，那就和你在一起吧。

    黎沫笑了笑，像是陷入了往事回忆之中。

    那个时候的慕九铭，什么都不要，他就只要我。见不得别人说我一个字不好，甚至不愿意离开我一步，我有点小病小痛，他都会紧张的在我身边守着。

    可是现在为什么自己身患绝症，慕九铭都是在她快要死的时候才发现

    黎沫的眼眸中闪现出了一丝迷茫。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谁能告诉她

    高航见状，心中泛起一阵酸涩，他不忍心再听下去：沫沫，以后再说，你现在身子不好，先休息。等以后我再听你慢慢说，好不好

    黎沫闻言一愣。

    良久，她抬头看着高航：我还有以后吗

    高航，你说，好端端的一份爱，好端端的一个人，好端端的一个日子，怎么会过成这个样子呢

    高航答不出来。

    慕九铭和黎沫的故事听上去真的太过美好，可现在是梦醒时分，有多美好就有多痛。

    没有人说的上来慕九铭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感情中的变化就是这样，它细枝末节的藏在生活中无数个小到不能再小的细节之中。

    稍不留神，它就发生巨变，可是人总是痴心妄想，试图粉饰太平。

    黎沫便是这样粉饰太平到了现在。

    见高航不说话，黎沫嘴角依旧挂着笑，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高航，我不想治了。

    不行。

    高航的神色有些痛苦，他拒绝着黎沫的话，眼眶泛红。

    黎沫只是笑，那笑看了任谁都要心疼。

    刚刚那是我的最后一次化疗，高航，你是医生，你比我清楚，我还有得治吗

    她将自己的伤口与刀疤，将这残忍事实摆在了高航的面前。

    她问他，她还有得治吗

    高航的眼泪流了出来，顺着那像是被精雕细琢过的轮廓缓缓滑落。

    病房内再一次陷入了静谧。

    黎沫又开口：你知道吗他以前真的很爱我的，所以我才愿意跟着他，吃苦，帮他打理生活，我早就发现他不爱我了，可是我偏偏愿意等。

    但是我现在真的好想问问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爱我的

    黎沫的发梢微卷，她抬手，指尖触碰上了发梢，打了个圈。

    当初